牧野栖剑眉微挑,哈哈一笑,道:“庞楼主有话不妨直言,在本人眼中,正盟中虽不乏德高望众且武功卓绝之辈,但无一不过于迂腐钝昧,,惟独庞楼主方是真正的人中俊杰,韬光养晦深藏不露。正因为如此,在下欲在邑城截杀风宫属众时,方会与庞楼主携手合作。”
庞纪神秘一笑,道:“密信中说任少侠的真正身分乃风宫白流之主牧野静风的爱子,不知是真是
假?”
他这一问来得极为突兀,足以让任何人方寸大乱。
牧野栖的神色竟丝毫未变:“依庞楼主之见呢?”
庞纪道:“任少侠在邑城江上斩杀风宫弟子数十人,庞某亲眼目睹,按理庞某自是不会相信任少侠是风宫宫主之子!”
顿了一顿,他又道:“但密信中却言之确凿,不容人不信,何况牧野静风当年曾与其子失散乃世所共知之事,任少侠无论年纪、容貌皆与之甚为相符……”说到这儿,他的神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在庞
某看来,任少侠的真实身分如何并不重要,棘手的是密信中说任少侠不但杀了思过寨的戈无害、池上楼,
更利用风宫顶级高手,围攻痴愚禅师、崆峒现任掌门、沙涌江沙大侠及其他几名正盟高手,当时,左掌
门已被任少侠重创,剩下的人中,惟有痴愚禅师方是真正的绝顶高手,故他们终是寡不敌众,除痴愚禅师
之外,其他几人悉数战死!”
一直沉稳冷静的牧野栖此刻身躯不由微微一怔,眼中射出骇人的光芒。
他一字一字地道:“这是一个阴谋!”
庞纪轻轻地摇晃着手中的大半杯酒,道:“正盟已因任少侠而传出必杀令!”
牧野栖脸上忽然有了讥讽的笑意:“庞楼主为何迟迟不动手?是否因为援手未到?”
庞纪苦笑一声,道:“你误会了,不信你看。”
他忽然轻拍手掌两记。
牧野栖神色微变,本是放在桌面上的右手手指微微一曲,复而又恢复了平静——因为庞纪仍是神色如常。
本是静寂、空落的街巷忽然不断有人影闪现,如同从地上冒出来的幽灵,顷刻间,小酒铺四周已有近百人,他们彼此间有着惊人的默契,很快就将小铺形成了合围之势。
牧野栖顿时感到了一种空前强大的压力。
这种压力,惟有他在面对幽求时的那一次感受过。
但他知道在对方百余人中,绝对没有像幽求那种级别的绝世高手。
惟一的解释就是:因为有了庞纪,那些人才给了牧野栖如此可怕的压力。
尽管庞纪只是静静地坐着,什么也没有说。
牧野栖忽然发觉自己并没有真正地了解庞纪——
想到这一点,他的瞳孔倏然收缩。
剑拔弩张!
庞纪忽然沉声道:“还不退下?莫非想坏我与任少侠饮酒的兴致?”
那百余名清风楼弟子很快消散得无影无踪,如同他们的出现一样无迹可寻。
牧野栖心中不期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庞纪郑重地道:“自正盟成立至今,这是正盟第一次传出必杀令。虽然正盟势力有所衰退,但合九大门派之力,已绝非任少侠一人能应付的,你可知方圆百里之内,已聚集了多少正盟中人?据我所知,其数目应不在千数之下!”
牧野栖半信半疑地道:“怎会如此?”
庞纪道:“青城派被灭之事,对正盟的震撼之力可想而知,连少林苦心大师亦为之惊动。各派不得不聚于嵩山,共商大计,孰知商议未定,思过寨战云再起,若是思过寨再有个三长两短,正盟士气势必大减。池上楼恳请诸门派前去思过寨驰援,众人商议之后,皆认为即使直接由嵩山赶赴思过寨,亦是远水难解近渴,何况还需从诸门派另调人马?最后众人商议不如袭击风宫彭城行宫,迫使风宫白流不得不自救,从而解去思过寨之围。没想到众人行至半途,风宫已自思过寨败退,千余正盟弟子未及散去,却又再起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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