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之弃道:“他体内潜伏着三股内息,皆是极为强大,常人的躯体内若是隐有这三股内息,必定无法承受,犹如囊中盛物,若是所盛之物太多,终会涨破此囊。奇怪的是他虽然已气息全无,肢体却并不僵硬,亦未腐败,难道在无呼无吸之时,尚有精元气神未曾散去?这与常理可大大不符。”
师一格见他语气松动,忙道:“他体内可是有蕴含土、水、火五行三气的气劲?”
别之弃点头道:“正是。如此怪症我亦是闻所未闻,只是依据五行调和之理,推测若是能将他体内的土、水、火化为一体,也许会有效,于是便将‘归宗露’灌入他的体内……”
不等他说完,师一格有些意外地道:“师兄将‘归宗露’也给他服下了?”
别之弃摇头道:“不是服下,而是直接灌入。”
师一格心道:“归宗露乃师兄珍而惜之的奇药,当年他真气逆岔而武功尽废,是他生平最大憾事,故这些年来,他一直潜心配制一种可以引衲融合体内逆岔真气的药物,最终制成‘归宗露’,此药用在白辰身上,倒是颇为适宜。”想到这儿,他忙问道:“师兄为此子用了‘归宗露’的情形如何?”
别之弃叹了一口气,道:“墨东风的女儿已与他一同离去,离去时尚未醒过来,‘归宗露’虽有奇效,但此子是生是死尚难断定,更不能说其药效如何了。”说到这儿,他似乎不经意地问道:“按理你上山时应当会在途中与他们相遇才是。”
师一格听说别之弃已在白辰身上用了“归宗露”,心中略宽,料想小草与白辰已在自己赶往药鼎山时先行离去了。师一格对救醒白辰并不抱什么希望,他最担心的是别之弃知道小草的真实身分后,会因亡妻之恨,而对小草有所不利之举,那么墨门南北两支的误会将会更深了。
但此时他却一惊,道:“我上山时,未曾遇见任何人!”
别之弃已猜知这一点,此刻被他证实,顿时显得有些不安了,他强自定神道:“莫非是她走岔了路?”连他自己都觉得这种猜测毫无根据,苍白无力,说完后便沉默下来了。
想到小草那哀伤而绝望的眼神,师一格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沉声道:“我去找一找!”
言罢匆匆向别之弃告辞一声,径自离去。
别之弃略略怔神后,长叹一声,缓缓地道:“荆树,你也去吧。”
荆树此时正站在门外,悄然等侯师父招呼,听得此言,不由有些惊讶,心忖师父怎知我一定站在门外?
无暇多想,道了一声:“是,师父。”亦随师一格而去。
直到午后,师一格与荆树才一同返回,别之弃一直站在自己那间已破损的草庐前,犹如一尊雕塑,当他远远看见师弟与徒儿的身影出现在山路上时,眼中的不安之情更甚。
因为并没有人与他们同行。
师一格与荆树越走越近,只听师一格一脸忧郁与疲惫,他对别之弃轻轻地摇了摇头。
别之弃的心猛地一紧!
他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大声道:“别之弃,你错了!”
※※※
风宫无天行宫“闲风阁”。
叶飞飞已有数个月的身孕,她的身躯显得有些臃肿,却让她平添了一分母性的美丽,那种美丽是恬静的,不张扬,却很温馨动人。
自小草走后,牧野静风为她另换了一个侍女,丰腴而甜美,未言先笑,名为桃子。
这时,桃子已被叶飞飞支开,屋中只剩下她与牧野栖二人。
叶飞飞坐在宽大舒适的软椅上,而牧野栖则很恭敬地站在她的面前。一时间,两人竟无话可说,仿佛有一种无形而捉摸不透的东西阻隔在他与她之间,而这种隔阂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是五年的时光吗?
是因为叶飞飞已成了牧野栖的后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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