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牧野静风在见到如霜的时候,却暗自心惊,因为她昔日的令人目眩之绝色因脸上的疤痕早已不复存在。此时的她,甚至可以说得上有些丑了。
对一个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从倾国倾城之丽容突然变成平庸姿色更残酷的呢?
牧野静风没有把自己的惊愕表现出来,让他欣慰的是如霜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开心的,甚至似乎颇有幸福感。
得到范书的承诺,牧野静风便告辞了。他还需协助英雄楼占据“死亡大道”。卓无名因为失了右手,只怕武功会大不如前了,而英雄楼此次行动,又不能没有一个武功卓绝的人顶起大梁。
牧野静风觉得自己责无旁贷。
没想到水红袖竟也要随着他去。当着范书、如霜的面,牧野静风不知该如何拒绝,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心中却暗暗叫苦不迭。他没忘了向范书要一匹马。
水红袖的兴致却很高,她一离开霸天城。便对牧野静风道:“穆大哥,你有没有看出霸天城有什么变化?”
牧野静风心中一动,忙道:“什么变化?”
他现在对霸天城的举措自然不能不关心。
水红袖道:“城中如今已是无半块铜镜。”
牧野静风不曾想到她说的会是这等无关紧要之事,便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水红袖却兴致颇高:“穆大哥知道为何会如此吗?”
牧野静风漫不经心地道:“为何?”
“因为范大哥不忍让如霜姐看到自己如今的容颜,便让人毁去城内所有的铜镜,范大哥对我如霜姐之情之义可见一斑!穆大哥,日后你能如此待我吗?”
牧野静风一怔,然后“嘿嘿”一笑。
他除了一笑之外,还能如何?
※※※
霸天城内。
范书在密室内挥笔疾书。
写完最后一字,他又仔细将自己所修之信查看了一遍。
终于,他脸上有了满意的笑容。然后便将信小心地折好,又慢慢卷成细棒状。
随后,他从案几上取出一只细竹简,便将信塞了进去,然后用蜡封信一端。
一切办妥,他便走到窗边,窗边挂着一只鸟笼,鸟笼上罩着黑布。范书将黑布揭去,原来笼子里是一只银灰色的信鸽!
待他把细竹筒系于信鸽足上之后,便推开窗户,接着又打开鸟笼,轻轻地拍了拍鸟笼,道:“去吧!”信鸽略一迟疑,轻鸣一声,便钻出笼子!穿窗而出!
范书立于窗前,眼看着信鸽在屋子外盘旋了两圈,然后如一支灰色的利箭般射入黑夜中!
范书望着沉沉夜色,伫立良久,方重新将窗户关上。
他的眼中竟有了一种奇特的光芒——如同即将扑向猎物之狼眼中的那种光芒。
他走至一个柜子前,从里面取出一只瓶子与一个杯,瓶中装的竟是酒,当范书将瓶子打开后,一种酣醇无比的清香便在屋子里弥漫开来了。
他为自己倒上一杯酒,然后慢慢地啜着。
他平日极少喝酒,但看他这时的动作、神情,却可知他是一个懂酒的人。
酒暖暖地滑入了他的胃中,他的体内便有一种热热的感觉升起,然后慢慢地升腾至脑部。
一种懒洋洋的微微的晕眩感弥漫于他的全身,他不由舒适得叹息了一声。
有时候,酒真是一种好东西,它可以让你绷得太紧的神经松弛下来,获得调剂。
而范书大需要有暂时的松弛了。从进入霸天城到现在,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但他经历的事己太多大多。
凭着他极为严谨的心思与不懈的努力,终于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其中之艰辛,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知道自己最正确的一步便是在关键的时候,背弃了城伯,虽然他曾是城伯最倚重的人,但他仍是明智地弃他而去,并且巧妙地化解了他自己与牧野静风之间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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