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飞龙正在思忖柳东权的姓名好似曾经听人提过之际,剑东等三对夫妇,以及李秀、青青、剑飞,均已昂然举步,摄衣入座。
事到如今,说不得,邓飞龙只得坐上剑东等为他空出的首席座椅,向那衣兼金银、面具也兼金银的柳东权,抱拳问道:“邓飞龙请教柳庄主论剑之道。”
柳东权道:“邓朋友等既然来了十人,不妨即以十阵论输赢,但柳东权话要先说明,金银剑士向来剑不留人,你们若能获胜,我们的败者,必会毫不偷生地,当场横剑自绝而死!”
就这几句话儿,已勾勒出少时血淋淋的惨烈场面。
邓飞龙尚未答话,剑东已双轩浓眉,豪笑连声道:“好,神剑东庄有勇士,神剑山庄(57)无懦夫,我们这边的上阵之人,不论是男是女,都一样把生命当作赌注!”
灵芝把手一伸,缓缓说道:“慢点,我们何必毫无目的,一味斗狠,且先向对方提出几个问题……”
坐在柳东权身右的银衣女子,突然娇笑接道:“你们能胜一场,我们便回答一个问题,否则,黄泉无客店,今夜宿谁家?有话去问阎王,在这神剑东庄,大可免开尊口!”
银衣女子这一发话,又使邓飞龙等,陷入了莫大惊疑!
因为,他们先觉银衣女子的举动神态,不太像是白银夫人,但如今听她说话语音,又觉得完全一样。
尤其是邓飞龙与青青,一个勾惹起多年伤心恨事,顿时惆怅无穷,一个则突生一种孺慕之思,觉得这发话又狂又狠的银衣女子,似对自己有一种奇妙亲切感……
这时,西面中坐的柳东权,向列队分立左右的金银剑士问道:“哪位剑士,愿当十阵之先?”
站在右面第三位的一名银衣剑士,向柳东权抱剑躬身说道:“银衣七花剑士左天冲请令!”
“左天冲”三字,使邓飞龙听得一惊,他知晓这是一名以七煞追魂剑法威震湖南、湖北以及江西、浙、皖一带,功力甚高,下手极狠,被黑白两道,都目为恶煞凶神的绝顶邪人,想不到竟在神剑东庄中,身为银衣剑士,并只排列在第三位而已。
他心中暗想第一阵不能先折锐气,最好由爱女出手……
邓飞龙目注青青,正待指名遣将,白菱忽然站起身形,娇笑说道:“老爷子,笨鸟先飞,白菱请令!”
邓飞龙眉头一皱,低声说道:“左天冲凶名极着,所擅七煞追魂剑法,奇诡百变,辣狠无伦……”
话犹未了,白菱笑道:“老爷子请望安,我答应过剑北,明年还要替他生个儿子,一定会好好努力,保全这条性命!”
白菱这样说法,邓飞龙自然只能点头,但灵芝却有点放心不下地,向白菱悄然问道:“四妹,这十阵之战,除了较技,还要赌命,四妹且告诉我,你心中所拟的制敌方针!”
白菱嫣然一笑,把语音压低得只给灵芝一人听见,扬眉答道:“抱必死之念,伺可胜之机,我不打算缠战,迎斗三不过,神剑反追魂,最多三招,我拚着受点轻伤,换这左天冲的一条老命!”
灵芝皱眉道:“四妹小心,不要伤得太重……”
白菱悄笑道:“神剑反追魂,讲究以身诱敌,不伤恐怕不行,是轻是重?要看我的造化高低了!”
说至此处,见左天冲业已抱剑下场,遂伸手微掠鬓丝,向剑北嫣然一笑,袅袅婷婷,举步出阵。
剑北没有拦阻,但脸上的神情,却严肃得十分凝重。
邓飞龙对这三位妇道人家功力,不甚清楚,悄向灵芝问道:“这一场的胜负如何?”
灵芝道:“四妹的剑法,既属大家路数,又以刁狠见长,她要以‘神剑反追魂’的手段来克制左天冲的七煞追魂剑法,胜是必胜,但……”
语音至此略顿,向剑北看了一眼,又对邓飞龙问道:“老爷子,我闻得青青姑娘说起,老爷子身边,有盒白獭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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