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後,三花羽士藉口宗岳连日赶路,途中辛苦,应该早些休息,这就吩咐门人领他到客房就寝。
宗岳见师叔始终没有把「紫金符令」交还自己,一时也未开口,别过三花羽士,走到房中,堪堪在床沿坐下,陡觉头脑一阵晕眩,不由蓦地一惊,自己从小到大,从未有过这种现象。
他记得师傅说过,江湖上有一种叫蒙汗药的,放在饮食之中,吃了之後,就会头昏目眩,不省人事!
他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三花羽士方才扣住自己脉门时,脸色极是狞恶,後来经自己运功弹开之後,他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有说有笑!
啊!还有,他方才殷殷劝食,忙着给自己挟菜,他却始终浅尝辙止!
宗岳原是极顶聪明之人,此时前後一想,可疑之处极多,但他来不及再想下去,立时默运内功,检查全身。
不好!自己胸腹之间,果然有了中毒现象,只是这种毒性,似乎发作极慢,他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连忙运起「乾天纯阳真气」,把吃下的东西,逼在一处,一面暗暗打算,三花羽士既然存心谋害,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不如趁早离开,再作计较。
心念转动,立即轻轻推开窗门,一拧身飞出窗口,跃身上屋,一连几个起落,便已掠出围墙之外。
他身形堪堪纵出,只听身後已有呼叱之声隐隐传来!
宗岳那还敢逗留,猛吸一口真气,身如电射,往山中奔去,他急不择路,轻功施开,人如一点星丸,在山林丘壑之间,急纵直掠。
这样跑了顿饭光景,不知越过多少-岩削壁,只觉自己频频喘息,心跳加剧,一阵天昏地转,便身不自主的往地上倒去。
东方玉著
陕南之秋,一片肃杀,看不到「红如二月花」的霜叶,也难得碰上「秋高气夹」的天气。陕南不是大漠地带,但是,多见黄沙滚滚,颇有「风尘日色昏」的意味,入夜则更寒意侵入,使人嚼味到「天街夜色凉如水」衣不胜寒的景况。
这正是陕南深秋子夜,寒意袭人,冷露沾衣,宗岳忽然悠悠醒转,经冷气一侵,不由地打了一个寒噤。
这一个寒噤,使得他顿时心神为之一清,突然想起:「我在终南灵霄观,不是暗中了三花师叔……」
想到此处,情不自禁唾了一口,自言自语道:「他也配算是我的掌门师叔么?身为掌门师叔的长辈,竟然对一个同门晚辈暗中下手施毒,他那里配做终南派的一代掌门人?可是,我记得当时中毒以後,全力奔离终南,结果仍然毒发而人事不知,为何现在又清醒过来?」
他自言自语,心中充满了惊诧不解,他暗暗运起「乾天纯阳真气」,搜查周身百脉,竟是一如平常,毫无中毒迹象。他仰观天上,但见天色湛蓝,眉月一撇,疏星点点,景物俱是真实,不像是在梦境。
他於是又禁不住皱着眉头,喃喃自语说道:「奇怪!难道说……」
他正说到此处,突然听到噗哧一声,身後有人掩口葫芦。
宗岳心神一凛,他本是坐在地上,此时原式不变,双肩徽一晃动,向前移动五尺,霍然双脚一分,长身而起,闪电旋-,朗声喝道:「是那位朋友在此戏弄在下,何妨请出一见,如此藏头露尾,岂是大丈夫行径?」
言犹未了,只听对面矮木丛中,又响起一声轻笑,随着有人笑着叱道:「谁说我们是藏头露尾?谁希罕做什么大丈夫?我看你这个人,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哼!真是我家小姐看错人了。」
就在这巧舌如簧,莺声燕语声中,从那一丛矮木後面,缓缓走出两个人来,这两个纤细俏瘦的身形一出现在宗岳眼前,虽然眉月朦胧,但宗岳一眼就认出她们就是白天在终南道上曾有一面之缘的两位姑娘。
走在前面的,是那位穿绿衣裙的娇小侍婢,此时满睑娇嗔,叉腰作态。在她身後的正是那位明艳照人,美貌如花的红衣姑娘。此时她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向宗岳看了一眼,毫无羞促之态,而且是圣洁无比地微微一笑,转而轻启朱唇,-眸低眉,对绿衣小婢低声叱道:「小云!休要如此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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