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那一阵大乱,想这么快便恢复过来并不容易,林渺与薛府家将及义军的那一轮冲击,几乎让南面官兵折损了六七百人,使南面官兵剩下不到五百能战之士,这点人数,只要义军不从这一面冲下来,已是他们的幸运了,哪还敢追上山坡讨打?
北面的官兵遇上了铁头这力大无穷的猛人也是倒霉,那巨大的镔铁船桨重达一百五十余斤,长有丈许,桨头四尺,便像一扇大门一般,那些刀枪剑戟之类的东西在这沉重的巨型兵刃面前就像是牙签一般,碰上便飞,遇上就折,桨风过处,那群官兵便东倒西歪了,更别说碰上铁桨之人。那些官兵在铁头面前几乎无一合之将,一桨便可将人砸成肉饼。两名偏将欲上前拦截铁头,但一人自腰身被铁桨击断,另一人连兵刃带人头、马头一起被铁桨击碎。
铁头是杀得兴起,越打越畅快,见官兵就杀,那些官兵见到铁头的战马来了,都吓得纷纷逃开,北面的主将也只硬接了铁头五击,便落荒而败,兵刃被打折,更被震得口吐鲜血,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铁头有如此神力。
官兵们只有在远处用箭射,但是这些利箭被桨风掀动,力道大弱,射在铁头身上,连皮都射不破。铁头仿佛是一身铜皮铁骨,刀剑难伤,这使得官兵更是骇然若死。
林渺又自南面杀到北面,如出闸猛虎,长枪狂挑狂刺,那些官兵在林渺面前便如龙卷风下的禾苗,劲风一过,便倒一大片,在主帅都败走的情况下,这些官兵哪有再战的勇气?纷纷抱头逃命去了。
山坡上的义军再冲下来几乎是没遇上什么阻碍,便直接突出包围,而且还追着那些逃兵屁股后面杀,使他们大出闷气,待东面和西面的官兵攻上山坡之时,义军几乎都已经走光了,连断后的一些人也撤下了山坡。
此刻那些薛府家将也杀出了包围,能够逃出去的仅只有八人,其他的要么死在乱刀之下,要么便死在乱箭之下,这确实是他们的悲哀,但却又无可奈何。
官兵对这逃出的八人也追了一气,不过并没有多大结果,这冲出的八人是见机得早,而且武功也是这些薛府家将中拔尖的。只是,他们仍免不了负伤累累,这一战确实是他们今生难以忘怀的。
义军杀出重围,便立刻向轵城赶去,他们虽然杀得南北两面的官兵大败,但西面和东面的官兵数目仍比他们两倍还多,要是再战下去,其结果实难预料。是以,他们必须赶去与轵城的义军会合,事实上,他们本是来解轵城义军的危机的,却没想到在路途却中了埋伏,被官兵堵在这片林子之后,苦战之下,火凤娘子中箭受伤,大彤众将只好护着火凤娘子退至山坡死守,只盼轵城义军听到消息前来救援,却没有料到在吃紧快绝望的关头杀出了一个林渺与薛府家将,使围困他们的官兵损失惨重。
董行在半道之上横马插入众人的队伍之中,向林渺问道:“薛府家将呢?”林渺手中长枪一摆,傲然笑了笑道:“应该完蛋了,你终于敢出来了!”董行一阵干笑,不以为耻地道:“我又不会武功,与其出去送死,不如留着有用之躯做些有用的事。”林渺“嘿嘿”一笑道:“希望如此,你去护着鲁青与七手跟火凤娘子一起先走,我去挡追兵!”“你还回去?”董行扭头望了一眼自坡顶追来的官兵,吃惊地问道。
“当然!”林渺肯定地点了点头。
“龙头,你身上伤口都裂开了。”猴七手担心地提醒道。
“是啊,林兄弟,你身上流血太多,你不能去,这事就交给我们的人吧!”火凤娘子见林渺身上到处都在淌着血水。他身上本就染有许多官兵的鲜血,再加上自己的血,都快成了一个血人,看了让人触目惊心。
鲁青心知林渺身上这么多的伤口都是在黄河对岸与薛府家将交手时留下的,心中不禁微感内疚,而见林渺这浑身是伤,仍毫气干云地要回头阻击追兵,他心中更涌出了无限的敬意。
“主人,让我一人去就可以了!”铁头大桨一挥,也是豪气冲霄地道。他被林渺激起了无限的斗志,更深以林渺为傲。
“让我们去,林公子护着我们二当家的去轵城好了!”大彤众将也都被林渺的这份义气和斗志所感,都深深地生出敬意和感激。这一个萍水相逢的年轻人居然为了别人的安危而丝毫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虽然他们知道林渺武功超凡,但是此刻林渺已受了如此多的伤,他们岂能让林渺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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