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战况僵持不下,巨石一块块落在城墙之上,震得整片城墙微颤,被击中者无不成了一摊肉泥,即使受到飞石乱溅,也俱是伤势不轻。西岐将士一边将冲上来的敌军挡下,一边将火油石木等物尽情倾倒,同时箭阵无区别抛射,将城墙下像是蚂蚁一样的南域军射得浑身窟窿。
无论是城上还是城下,鲜血都像是喷泉般乱溅,腥血映红了所有人的脸,那是一张张狰狞的脸,却也是一张张英勇的脸。双方都相信没什么能拦住己方——对方必败。
六千多西岐将士拼死抵抗,丝毫没有退缩犹豫之色,他们都清楚得很,一旦被南域军突破,他们自己死不要紧,但自己的亲人将被奴役,这是他们绝对不愿发生的事情。
蚂蚁般的人潮挤在北门内外,惨叫声从未有瞬间的间断,鲜血飞溅无时无刻不在发生,一具具尸体像是木偶般倒下。这里没有仁慈怜悯所能存在的空间,除了杀戮就只有被杀,残肢断臂亦如被折树枝般,没人会因此而心悸。
战鼓如雷,激励着双方战士豁出自己的性命。没人会在意尸体被烧焦的臭味,没人会在意那浓烈的血腥味,也没人会在意那一片触目惊心的修罗战场。在这里,你唯一能考虑的就是杀了别人和在战场上活下来。
耀阳虽是法道通天,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指挥全军有秩序地将所有攀上城墙或是企图攀上城墙的敌军尽情地进行搏杀。
南域军中的法道高手不敢出现在城前,南域军只能凭着巨大撞木一次次撞击厚实的铁门,每一次的撞击都会引起强烈的震颤,但是西岐城城门之固,实是天下少有,即使连朝歌可能也略有不如。数百西岐将士拼命顶住城门,即使吐血也决不后退,南域军只能不断地重复失败,却始终不肯放弃。
金吒协调耀阳,只有哪里有缺口就立即补上,以他的修为,没有人能突破他的防守。“遁龙桩”此等神器虽远不如龙刃诛神,但威力也非同小可。偶有遇到一个实力比他差不了多少的妖宗法道高手,也被他的“遁龙桩”击成重伤,那个本来自视甚高的妖宗高手立即逃走,想来也不想丧命于此。
不过为此,金吒也累得气都喘不过来,这西岐城北门一带战线拉得很宽,不可能将所有漏洞都补起来,西岐将士中有不少法道高手,但他们修为还不如金吒,单身全力顶住一处已是极限。
上一次攻城战中没有损耗多少且精力过人的南域军虽然强悍,实力远远占优,但是奈何西岐城墙之固天下可说无出其右,加上耀阳指挥若定,终于将各个防线全部组织好,南域大军再难寸进。
耀阳长吁一口气,道:“他爷爷的,南域军竟敢乘夜袭城,而且居然还有乱贼没能清除,幸好早有准备奇袭的防备,否则还真的是大事不妙。”
金吒也终得喘口气,道:“好累,我宁可跟幽玄硬干一仗,也不愿这样补漏打缺。毕竟看着人命在自己手中死去,心中实在不好受!”
耀阳苦笑道:“战争就是这么回事,一人的修为再强,也顶不住上万人的强攻。以我现在的修为杀千百人也未必不可能,但是杀了这千百人,怕是再有一千人围住,那除了狼狈逃窜之外,就没别的办法了。”
金吒道:“还好总算将这南域军顶住,如果再有个两万人,我想我们未必顶得住……”
耀阳气道:“近来连一点休息的时间也不给我,这次搞定后非好好休息一下不可,我想只要顶住这次,西岐城应该无忧了。”
金吒点头,目光依然巡视此时难得静下来的血腥战场。
耀阳来回巡视于城墙之上,望向远在百丈之外的将旗,上书“虎”字,知道虎遴汉就在城外,道:“此次南域主帅虎遴汉可真是厉害,只差一点,西岐城就会被他破门而入,那时我军败势就很难挽回。”
金吒笑道:“错过这么好的机会,现在我想虎遴汉是很是懊恼。”
“只是很奇怪……”耀阳莫名地有些担心道,“虎遴汉应该知道此时想要破城难如登天,他为何仍不命全军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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