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斜,龙马长嘶,轻风中的秋意将凌海等人的心抹上了一阵肃杀。
茫茫山野,不知是哪一片叶子带头,开始漫天起舞,这是一种秋天的意境,这是一种凋残的韵味,这是一种凄丽的美。叶是红叶、黄叶,飘洒成一地,日光的颇色也似如此。
官道上,奔驰的十几匹大驹马,在喘息,已经扬起了一天的尘土,那“得得……”的蹄音似有点杂乱,杂乱得如它们头上飞旋的秋叶,身后的车厢成了—种沉重的负累。骑马也不是个美差,那一张张俊逸的俏脸都蒙上了秋天的色泽,一脸的风尘,那略带焦灼的眼神已蒙上了一层灰灰的倦意。
路并不很平稳,车厢在颠簸,在车内的人,心情也似车厢一般动荡不安。车厢中坐着的是从来未曾骑过马的峨嵋派十五位师太。
三列马车,九匹高大的西域大驹名马,再加上凌海和殷无悔的两匹,共十一匹上等龙马,也够祖家费事的,不过祖家的办事速度很快,效率很高,备了一些干粮便开始了漫长的行程。
车夫是三个中年人,很粗壮的中年人,长长的马鞭甩成一道道奇妙的弧线,这是祖家的驾马高手,也是武林中的好手。人是好手,马是好马,速度也便非常迅快,这是马车起行的第二天,除了休息放马之外,全都在不停地赶路,已经行了近千里,一路下来并没有什么风波惊起,只是那枯叶翻飞的秋意将众人的心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愁绪。
“正义大侠,看来今夜,我们又要露宿山林了,这一段路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一个面皮黝黑的中年汉子边赶着马车边对凌海道。
“就由詹大哥安排吧,反正我们已经备好了干粮,也没有关系。”凌海温和地应道。
“前面快到哪儿呢?詹施主!”恒静师太在车厢里问道。
“这一条官道直通峨嵋山思施镇,但还有大概二百多里的行程,而且这中间有许多地方是山路,晚上行车很危险,所以今天晚上不能赶路,只得在山间过夜了。”那姓詹的车夫道。
“也好,欲速则不达,让这十几匹马休息一阵子也好,这一段路也够辛苦的了。”恒静师太怜惜地道。
“是,师太,那我便找一块草质比较丰盛的小山坡住下来吧。”姓詹的车夫应声道。
“啪……”马鞭在虚空中猛击了一下。
‘‘得得……’’马蹄声更加急促了,大驹马本就以腿长、身高称著,这一路奔起来的确很快捷。
“哗,啪啪……”树林中一群飞鸟惊起,那是马蹄声所赐,凌海的头微微一转,却见到几只信鸽在头顶盘旋而去。
夕阳已西沉,天边的晚霞耀起一片凄艳。
马车便停在一块微微凸起的山坡边,马已经解开辕子,在坡上悠闲地啃着依然青青的草。
众人从车厢中缓步而下,在山坡上缓缓地走动着,静静感应着这渐渐转浓的秋意。季节虽然已经转到秋季,可是那烈日的烧烤并未退去多少。车厢中闷热难当,而今能一触这轻柔的微风,使峨嵋派的小师太们都兴奋鹊跃,唯有恒静师太焦虑依旧。
“师太,你不用担心,峨嵋众位师太的武功高强,而且又有各寺院的禅师,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只要我们赶了过去,恒慧师太体内的剧毒我或许有办法化解,我还没见过有凌家化解不开的毒药呢?”凌海安慰道。
“大侠一片至诚,贫尼心领了,只是我隐隐地担心那内奸的问题。当初大侠所处的凌家庄是何等实力,那么多的高手,若非内奸,天下还有哪个门派可以将凌家打败。想那凌文风庄主、马君剑大侠,任何一个的功力都比掌门师姐高,和我师父比也绝不逊色,而二庄主凌春雨的功力也不会比我师姐差,可是明枪易躲暗剑难防。…恒静师太有些伤感地道。
凌海默然,眼中冒出仇恨的火花,那化妆成饱经沧桑的脸显出了无比的痛苦,那充满仇恨的眼光,将天边晚霞的颜色都映得淡了下去,变得很苍白,很苍白,那轻飘的白云变得如此无力、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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