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乎不叫做一把剑,那简直是个梦,让人难以醒转来的美梦。
很奇怪,那拿枪之人明明知道这是一把来杀人的剑,而且就是要杀他自己,但却总有一种不愿意用枪去挡的感觉,生怕一枪把这个美梦击成粉碎。
和拿枪之人交手的是休远、休清和另外一位小师太,她们也感到很奇怪,这一剑竟似有一种别样的魔力。
拿枪之人死了,死在一种很美的梦中。他也在中途醒转了,那是在“血邪剑”离他三尺时,他惊醒了,本来以他这种高手可以不为这一剑所迷惑,但是他的功力的确消耗太严重,他身上的伤使他的心神已经散乱,所以他被这个不是美梦的“美梦”所迷惑。但基于一个高手的直觉,终于使他在对方的“血邪剑”距离自己还有三尺时醒了过来。可惜,枪已经不能及时回救,所以他便死了。当剑刺入他的心脏时,他感到一股奇异的能量注入了他的体内,于是他又坠入了一个梦,一个永不苏醒的梦中。
本就不平衡的局面,现在显得更不平衡,已成了一面倒的局势。
凌海渐渐醒转,只觉得天地之间充满了一片无边的生机,而自己便是这无边生机的一部分,抑或是源头。每一片树叶的振动,每一声沙粒的滚动,甚至土内蚯蚓翻土的声音,也能够捕捉到。这是一个很奇妙的声音世界,每一种声音都是那样清晰,那样有动感,每一种声音都是那样祥和那样体贴。
凌海的心中充满了爱,无限生机的爱,这每一种生命与他都是那么的贴近,这每一种声音都让他那样感动,他不想睁开眼睛,他不想从这美丽的世界里抽出心神。
他知道,自己没有死,在那身体近似燃烧的时候,他怀疑自己会死。那时,他连呻吟的声音都没有了,他发不出来声音,喉管干涩得只有火焰在吐。可现在他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没有死,因为体内那团跃动的生机。
他听到了马儿在嘶叫,带着一种焦灼的情绪,他能够感受到马儿那失去主人的悲哀,他还感受到鸟儿的喜悦。
他睁开了眼睛,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天如一块明镜,林中幽密无伦,他眼中从来都未见过如此美妙的色彩,这是一种不能形容的清晰,无与伦比的丰富,没有哪一个画家能想到凌海眼里会出现这样丰富的色调,充满着立体感,充满着无限的生机。每一株绿油油的小草,都显出一种含蓄的生机。每一片飘落的叶子,都仿佛在诉说着另一种生机的滋生。
已是黄昏,夕阳的光辉。是那样的动人,从树隙中透出一种五彩的梦幻。
“这是梦吗?”凌海有些怀疑地问自己。
“这是哪里?难道我真的上了西天极乐世界吗?”凌海很不放心地拍拍身子疑惑地道。
没有不适,凌海又转头望望四周的环境,这里和服食那颗珠子的地方一样,但却变了色彩,变得更有生机、更美。
“这是不是在同一世界,另一个空间?”凌海很担心地自语道。
“佛祖,如来佛祖,你在哪里?”凌海高声地喊道,他真的怀疑是在极乐世界,是以想请佛祖来亲口告诉他。
声音传出好远、好远,使这片树林更显得清幽空旷。
“希聿聿……”一阵马嘶,带着极度的欢悦情绪,显然是听到了主人的声音,然后便是“沙沙……”一阵树枝折断的声音响起,大驹马向这边直奔而来。
凌海心中一动,伸出一双无比莹润的手,就像会发出一种淡淡的光辉,让凌海感到奇怪,这只手怎么会变成这样的色泽,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以前的那双手已够亮泽了,可是眼下这双手,却蕴藏了一种无尽的生机,比起以前又亮泽了很多。
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那是因为凌海对手感到惊奇,摸了摸身边的一棵树,他立刻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这棵树中似乎在流淌着一种生命,一种生机。他的心中充满了爱,爱惜之心传到手上,然后由手心传到那棵树。突然他发现了一种更为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树中那流淌的生机变得更快,更旺盛,也似乎有一种淡淡的欢欣。他有些惊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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