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传的刀在鞘中,似乎从未曾出过手一般,静静地立着,似乎在沉思什么,似乎又在为什么而悲伤没有人明白他在想什么彭连虎呆呆地望着另外立着的四人,那四个人长得其实有些难看,最谁看的却是他们额头上多了一道红痕,每个人都一样。似乎连尺寸宽度都经过了精确的统一才会达到这样的效果。长为两寸宽不过像头发丝一般的细线。
不过,在刹那间彭连虎看到了那道红痕外凝聚了一串细密的血珠,每个人的眼睛都瞪得那般大,但却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光彩。
蔡伤轻轻地转了转身,没有再去理会那几个静立的人,似乎觉得这一切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事实证明,这一切的确是完全没有必要的,那是一阵风一阵轻微的风,但只要这轻微的风便已经足够至少将尔朱家族中的那四名好手吹倒了,四声沉重地扑地之声并没有惊醒彭连虎,他似乎是做了一场梦,他的目光只是呆呆地望着每个人的额头那两寸长凝满了血珠的红痕。他知道,这四个人全部死了,死在蔡伤的那一刀之下,没有人敢想象那是怎样的一刀,那一刀就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充满了凄艳而迷幻的噩梦。
风轻轻地吹,掀动了彭连虎的长衫,却也吹皱了彭连虎的思绪,只为蔡伤那惊世骇俗的刀法。
“黄海,你还好吗?”蔡伤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呜呜——”那黄狗似见到了主人似地、来到蔡伤的身边亲热地磨蹭着,那身上被黑狗咬松的毛皮依然皱着却没有痛苦的感觉,倒像是一个邀功的战将。
蔡伤伤感地轻轻抚了那黄狗一下,根本就没有留意地上已经死去的那五只黑狗全部的心神都贯注在洞中一颗心已经被揪得很紧。很痛。
洞中终于传来了两声‘呵呵’痛苦的呻吟,那完全似是一个将死之久被勾魂勒住脖子的声音。
蔡伤心头一酸,大步跨入黑暗的山洞,一阵潮腐之气立刻扑鼻而至但这一切并不能阻止蔡伤的任何行动在昏暗的光线中他看到了一团灰暗的身影,似是动了一下。
“哇——”又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之声,正是从那四灰暗的身影之旁传出来的。
彭连虎点亮了一根干枝,这不大的山洞立刻显出了原形黄狗也趁机蹿了进来“黄海!”
蔡伤一声悲呼,扑在那团灰影的身旁。
那是一个人,一个面色惨白的人,一个青灰色的衣衫上已经给鲜血染成红色,数不清他的身上到底有多少道伤口,也没有人愿意去数一切都是那般触目惊心在这面色惨白的入怀中抱着一个被鲜血染红了包袱的婴儿那乌黑发亮的眼睛透着一股似来自天地山水之中的灵气但这双眼睛却只是望着那只黄狗似幼儿遇到了母亲一般望着那只黄狗。
彭连虎这才发现那只母的黄狗应该是最近才产下了一窝仔,否则不会有这样凶悍的表现和充足的狗乳。
婴儿显然是饿了,伸出一双白胖的小手去抓那垂下的狗乳,而黄狗很温驯地横过身子靠近婴儿,同时回过头来温柔地用舌头添了舔婴儿那白里透红的小脸,展现出母性天生的柔顺。
“呵呵!’那地上蜷缩的灰影挣扎着要爬起来。但却无力地躺在蔡伤的怀中。
彭连虎这才发现,这是一个废人。并不会说话,但看那眼中的欣喜和激动,便知道这是一个很忠心的人,在他的手上还握着一张弩机,刚才射死两只黑狗的便是他。
蔡伤有些沉默了只是两只眼中噙满了泪水和悲愤,更多的则是关切。
“我这里有刀创药’彭连虎忙从怀中掏出几只瓶状之类的东西。
蔡伤感激地望了彭连虎一眼,迅速打开几只瓷瓶,在火光的映照下,撕下那破碎的双衫,倒上药粉“呵呵——”黄海又是一阵低低的呻吟,艰难地用手指了指地上正在吸食狗乳的婴儿蔡伤痛苦地望了那只知饥他的婴儿一眼,目中充满了慈父的关爱,那正是他半年前出生的儿子在耳根下有块淡红色不大的胎记。
“他还中了毒!”彭连虎也在黄海的身边蹲下,语气有些沉重地道O蔡伤这才注意到那肿得很粗的右腿,及那条躺在不远处已经没有了头的毒蛇,和黄海平日用的那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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