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剑不悦地道:
“要是他不愿意,柳兄也不必强人所难嘛。”
柳残雪微微一笑道:
“李兄想那里去了,那事就是我不叫他办,他自己也要办的,更何况,我叫他还会有很多好处的。”
“哦!”李木剑感到奇怪,却不知这柳残雪的胡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柳残雪却突然掏出一锭金子掷在店小二的面前。
李木剑不懂柳残雪的意思。
店小二更不明白,这么一大锭金子,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人突然掷出这么一大锭金子,到底要……
店小二不敢想,因为,要花上这么一大锭金子去办的事,绝不是好事,说不定还要赔上性命。
店小二已不再抖了,因为,他现在连抖的力气也没有了。
柳残雪笑了笑,然后慢条斯理地道:
“这些钱,你拿去买棺材,把这些人埋了,剩下的给你。”
李木剑这才长舒一口气,他至少目前不用与柳残雪动手了,因为,他对柳残雪也无多大把握。
店小二没有动,仍坐在地上,只是眼光盯着那锭金子,不停地闪烁着。
柳残雪轻问道:
“我的话你没有听清吗?还是想等官府来限令你们自己掏银子来埋这许多尸体……”
店小二这才回过神来,慌忙道:
“听清了,当然是遵照公子的话去做。”
可是,店小二虽这么说,还是不敢伸手去拿金子,不是他不敢,而是不相信。
柳残雪立显不悦地道:
“怎么,不够吗?”
店小二惶恐地道:
“够!够!当然够!”
“那你为什么还不收起?”
店小二立即一把将金子抢在手中,紧紧地捂在胸口。
他知道,买棺材只需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就够了,因为,他前些时候才死去的老娘买过棺材,知道棺材的价格。
那么,剩下的……
店小二只想到剩下的足够他风风光光地过上一辈子,再也不用当小二了,再也不会为躲媳妇要胭脂钱而几天不敢回家,再也不用……
店小二的手在抖,以至于带动着全身都在抖。
人往往在极端恐惧与极度兴奋的时候都会抖。
他虽然抖得厉害,手却抓得很紧,因为,他已抓住了一生的幸福,怎能失去?
柳残雪笑了,眼睛却像蒙上一层雾。
李木剑对这笑却有些厌恶,这笑,有些像做了件善事之后的笑,却更像玩弄人性之后快意的笑。
柳残雪好似已看出李木剑的心事,站起身来抱拳道:
“李兄,小弟先走一步,后会有期。”
说完,看也不看店小二那感谢救命恩人的眼光,举步走出了酒店。
李木剑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不喜欢与柳残雪在一起。
满堂的尸体使李木剑感到气闷,他必须离开这里。
街上呢?
街上很静,本来应很热闹的夜市时辰,此时却显然冷清与萧条,点点夜火,却不知花了多少力气,才冲破压力,发出微弱的黄光。
街上很静,却不是因为没人,相反的,人倒还不少。
只是,没有人说话,甚至连走路都很轻,生怕声音大了,惊乱那些压抑的情绪,引来杀身之祸。
一座大户宅院的门前,静静的伏着一支狗,大约是因为主人匆忙间关了门,而把它忘了。
它好像也嗅出了此时的气氛,所以,只是静静地伏着,不敢高声叫主人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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