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酒壶并没有空下来,他一声不响地定时喝上一口。
李木剑对这种地方很感兴趣,他这种人,每到一处一向都是很留心的。
他发现,酒店里的掌柜与伙计是一家人。
大夫做掌柜兼伙计,老婆做老板娘兼厨子,两个儿子是伙计,没有其他的人帮忙。
这大概是这延平镇家家都开铺子,再加上前几十几里又没有人家,雇人不便的缘故吧。
老板娘的手脚还真快,这么多人,却没有耽搁多久的时间,掌柜的已把李木剑要的酒菜端了上来。
并且,很客气地道:
“客倌,小店一切请自便,如若再需要,请招呼一声。”
说完,一点头,又招呼其他的客人去了,不再理会李木剑与胡玉横二人。
李木剑现在总算明白,这一家人怎么忙得过来的。
烧菜的手艺还不错,李木剑与胡玉横已喝了起来。
酒也是好酒,正宗的山西汾酒。
胡玉横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自己的酒壶装满,然后,才痛快地喝起来。
也许只有酒,才能使他麻木的心略有些暖意。
李木剑看着胡玉横,不禁叹息了一声。
这本该是一个意气奋发,壮志凌云的年轻人,有着显赫的名声,再找上一个娇妻,那将是一个美满的家。
可惜,现在他却成为了浪人,一个居无定所,四处寻仇,却又无处可寻的浪子。
命运,就是这样残酷。但这些,又岂能全都归于命运?
李木剑不忍看着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就这样麻木下去,然后毁掉。
李木剑对胡玉横轻声道:
“胡兄,你不应该再这样下去了,应当振作。”
胡玉横略一抬头,用毫无神采的眼睛看着李木剑,淡淡地道:
“我能振作吗?”
“怎么不能?”
“唉,父亲下落不明,全家人的仇未报,甚至仇人在什么地方,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
李木剑语重心长地道:
“正是因为这样,你才需要振作,去承受一切。”
“可是……”
“不要可是,梦溪山庄需要重振声威,父亲要你去寻找,亲仇要去报,如果你再这样下去,你将会完全垮了。”
“不可能,仇恨之火在我心中熊熊燃烧。”
“你要知道,火,总有熄灭的一天。”
“不会的,我心中仇恨之火越来越盛,绝不会熄灭的,绝不会。”胡玉横激动起来。
李木剑知道这一时很难说动胡玉横,就又道:
“你要知道,火最盛的时候,却是柴烧尽的时候。”
胡玉横有些被打动了,声音不再有力,喃喃地说道:
“不会有,不会有。”
“便是,时间是消磨一个人意识的最厉害武器,随着时间的延长,你的恨意将逐渐减退。”
胡玉横默默无语。
李木剑又道:
“当你被时间消磨了意志之后,你的心将崩溃,那么,你就完了。”
胡玉横无力地道:
“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每一时一刻都在煎熬着我的心。”
“这我能理解,你不但要振作,还要忍耐。”
“我不能忘了这些!”
李木剑很有耐心地说道:
“不是叫你忘掉,而是把这些埋藏在心里,变为动力。”
“这……”
“像你现在这样,就算你找到了仇人,你的武功能杀得了那么多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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