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悟大师口中依旧称呼“师弟”,便是清楚坦然不将杨亚男冒充僧人之事放于心上。而是,连这达摩心法不二传的破例亦不在于心中。
“好,大和尚果然有修养!”柳大公子拍手笑道:“这等心胸可为天下典范。”
开悟大师淡淡一笑,望着杨亚男坐下了,点头道:“当年师父一番苦心,我等尚万难能及……。”
开心禅师亦点头道着:“的确,师父那时纵使是贵为本寺主持方丈,这可是冒了一生盛名之险,■■稍有则万难受天下武林见谅。”
大了大师何等尊崇的身份?如果天下俱知他藏了一名妇女于少林寺中,这等流言蜚语莫说大了大师,就是少林寺亦无法担待得起。
“是师父的大慈悲。”杨亚男哽咽着,一腔心胸的感激道:“此后十数年间我日夜拜佛,原本之意是想借地气疗毒。是莫十四,五年之后,三年前某一夜里正参禅于西方三圣之前,俄而心台一片清灵明白,有了某些见境……。”
开悟大师脸上一喜,含笑道:“莫非师弟已寻得『牛■?』这开悟大师的话语”牛■“字,正是禅宗里十牛图十种境界之一的小乘般若。”不敢自诩此界……。“杨亚男轻轻摇头道:“只是那时心中平静了许多……。”她转抬头看了宣寒波和宣雨情一眼,有一抹光辉闪着:“前尘往事,自已隔世……。”
宣寒波为之大震,总是修为成就极深勉强忍住二十年来的激动,乾哑道:“你……当年为何不肯跟我说一声?”
杨亚男轻轻一叹,长嘘一口气道:“两情相爱至深,岂能让对方束手无措眼见逝?再成传染那病毒予你,又如何担得起方寸一块良心?”
至爱相伴双双,却是不敢不生离。
只因,爱至至深处,不忍叫心中眼中意中念中那一个人有所痛苦。
若眼睁见所爱逝,不如心中留着一影希望,活下。
二十年前,杨亚男若死,宣寒波岂会独活?
二十年前,杨亚男若明言上少林为僧,宣寒波情何以舍得?势必,宣寒波会多方上少林相见,自是有事揭的一日,而让大了大师为天下非议。
这,岂不是恩将仇报?
便是二十年后的今日此刻听来这段公案,尚且为之心弦狂震难以置信,何况是当年?
杨亚男缓缓转首,朝向宣雨情一刹,眸子里尽是万种言语:“情儿,娘亲有愧于天职未能好好照顾你,这二十年是苦了你了……。”
此刻的宣雨情早已泣不成声,只觉胸口中一阵阵热气涌上脑门眼眶,这耳中一听慈母言语如何能接得下来?
宣寒波长长一叹,道:“当年既是事非得已,如今已是事过。你……就还俗了吧,我们去寻一处人迹不见处聊,便此寄身山林就是。”
杨亚男楞了楞半晌,口中喃喃自语着,一刹那里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这头儿开悟大师忽的一笑,道:“心若我法二执已亡,又岂在乎何处?”
杨亚男为之一震,眸子一尽顷刻光辉灿煦,望了望宣寒波,再看了看开悟大师一眼,只见对方含笑深意。心下登时明白点头道:“原来一二世已是有缘人?”
“师弟既然已是明白,自知如何”渡了?”“是,已明白!“开悟大师和杨亚男这一段略似禅机对话,在室里众人便只有开心禅师心中明白几分,当下颔首着:“善哉、善哉,因缘自来奇妙,原是如此。”
他心中明白的是,这宣寒波亦是佛界中大有因缘之人,如今开悟大师的意思便是藉杨亚男来渡宣寒波了。
这厢儿,在旁静观这一幕的左弓弃忽的沉声道:“大师约左弓弃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见证这一幕?”
柳大公子笑了,紧接口道:“左弓霸子爷,事情方才开始咧。晚辈真正的目的是想请梅前辈出来,叙说一段重要因缘……。”
开心禅师接口道着:“这因缘,自然是想知道黑魔大帮后头那位神秘帮主的一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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