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帝王心中之所以一惊觉,乃在于他手上的茧。练武之人,手上岂会无茧?所以,目下能解释之事,乃是日夜握杖的结果。
另外,自己的容貌并不是四十岁,而只是二十上下。若是说长了,反而更叫眼前这位二宫主启疑。
二宫主淡淡一笑,又道:“十年之中,柳公子难道没有一年跌上两、三回……?”
柳帝王一哼,口里不再言语。二宫主一笑,道:“今天,你和宣姑娘进入本宫中也算是有缘……。不过……,有几件事得事先清楚才行?”
柳帝王一笑,道:“说吧,柳某人听着就是了?”
二宫主淡笑,道:“本座和宣姑娘曾有约法三章,不询问她的家世来历。”一顿,她又道:“可是你的……。”
柳帝王淡然一笑道:“柳某来自江苏海州?”
二宫主脸色一变,道:“可是海州城外柳家庄中?”
柳帝王一笑,道:“不错?”
这话一出,二宫主和火嬷嬷不禁互望一眼。近些年来,海州柳家庄为了抗元之事,为中原神州付出许多惨痛的代价。尤其,柳卫风那一房,据说个个视死如归,虽是文弱书生却能一个接一个上书直告蒙古皇帝,书中只有一个字?“滚”!
而后,个个以短刀插刀,屹立于蒙古皇宫之前,大笑而死!
二宫主脸色登时稍为平和道:“柳卫风一房……。”
柳帝王倏的立起,以杖指向二宫主道:“柳某家伯之名,岂是你这女流之辈直呼?”
这一举动,自是大大吓了厅中世外宫弟子;想那二宫主就算不出手,火嬷嬷必也下重手教训。谁知,这回二宫主和火嬷嬷竟然未怒反笑。
二宫主忽的一笑,道:“阁下既是柳门中人,又怎会和江湖中人结仇?”
柳帝王淡淡一笑,哼道:“江湖上岂少了那鞑子皇帝的走狗……?”
二宫主点点头,忽的道:“柳公子是读书人??”
柳帝王咬牙道:“只恨双目早盲,未能效诸位世兄到那蒙古皇帝面前戳心大笑!”
二宫主双目一凝,忽道:“人而无情,何以谓之人?”
“道与之貌,天与之形?”柳帝王答道:“恶得不谓之人?”
“泪弹不尽临窗滴,就砚旋研墨?”
“渐写到别来,比情深处,红为无色?”
“君不见青海头,左来白骨无人收?”
“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两人一问一答,便是二宫主在测试柳帝王是否果真不会武的儒子。一问是庄子德充符中之句;二问是晏几道的“思远人”;三问是杜甫的“兵车行”。
那柳帝王聪明英才,不但武学造谙自成前人未有,就是经史子集诗词歌赋书御棋琴亦无不涉猎。这厢,二宫主一番问话,自是答得自然顺畅!
更何况,柳帝王正是那柳卫风之侄!
二宫主沉默半晌,又道:“听说那位柳卫风英雄的左腹下,曾叫鞑子的走狗用火烙了十八条痕……。”
“一十九条……。”柳帝王身子竟然轻轻颤抖起来,咬牙道:“第十九条烙在绝子绝孙……。”
二宫主嘘了一口气。那事,天下除了柳家核心亲属外,江湖上怕只有世外宫知晓。所以,眼前这柳瞎子当是柳家中人没错,可是他眼不见如何得知?
“因为每天都是我去涂药?”柳帝王恨声道:“因为,只有我的眼睛看不见,所以他们让我做,直到去年家伯去逝为止。”
这是柳帝王编出来的。如果,柳家的事连世外宫都能知道,他柳帝王更是清楚。
二宫主点点头,声音有了一丝恭敬:“柳公子,本座和宣姑娘相约之事想来你已知道了……?”
柳帝王沉声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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