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缘密顺利,没有发生什么波折,因此转眼之间,三人已然酒足饭保了会账走路的时候了。
恶讼师谢兴浪拿起一支牙签,慢条斯理的剔了一阵牙,又喝了一杯浓茶,擦了一把脸,这才慢慢把手伸入怀中,大声喊道:
“伙计,看账!”
司马玉峰和古兰不由互视一眼,会心一笑,双双放下心来。
伙计应声而至,指着桌上的盘碟喃喃数了一遍,然后向恶讼师谢兴浪哈腰笑道:
“一共是二两六钱!”
恶讼师谢兴浪一唔,缓缓站起,但正要掏出银子会账之际,忽见他面色大变,伸在怀里的右手急抽而出,往屁股上摸去,低呼道:
“天啊!”
司马玉峰吃了一惊,惶声问道:
“怎么回事?”
恶讼师谢兴浪转身背向他,急问道:
“司马少侠替老朽看看,老朽的长衫是不是破了?”
司马玉峰一眼望去,果见他那长衫靠屁股处破裂了三四寸长,原来有一支钉子露出椅面,勾住他的长衫,在他站起身时勾破了的,看看那件长衫质料甚好,心中颇觉可惜,都点头道:
“是破了!”
恶讼师谢兴浪登时大怒,戟指那伙计厉叱道:
“混账!你们这椅子上按着什么机关,把老朽的衣服都刮破了!”
那伙计错愕了一下,转到他身后椅子背一看,伸手按摸那支露出椅面的钉子,讶然道:
“奇怪,这张椅子还很坚牢,怎的钉子会跑出了?”
恶讼师谢兴浪怒吼道:
“不管钉子是怎么跑出来的,老朽这件长衫总是破了一洞,去让你们店东来!”
那伙计有些为难,连连拱手道:
“老先生,这是意外,小的向您陪不是就是了。”
恶讼师谢兴浪眼睛一瞪道:
“陪不是就算数?呸!你小子可知老朽这件长衫是那里的货色?告诉你,这是三十年前先父蒙皇上赏赐的上好缎料,价值连城,有钱无处买,你小子陪个不是就能算么?”
那伙计一听“皇上”两字,不由害怕起来,直搓手道:
“您老请息怒,实在这也不是小的错误……”
恶讼师谢兴浪挥掌一拍桌子,声色俱厉的嚷道:
“老朽不是怪你,老巧是要你去喊店东来!”
这时,一个青衫老者“登登登”跑上楼.排开围立一旁的食客,向那伙计问道:
“方三,怎么回事?”
那伙计眼睛一亮,躬身答道:
“店东来得正好,这位老先生的长衫被椅子上的钉子勾破,他老人家不肯甘休,正嚷着要见您呢!”
店东看看椅子上的钉子,又看看恶讼师谢兴浪的长衫,随即含笑一揖道:
“很抱歉,请问老先生这件长衫价值几何?”
恶讼师谢兴浪忿然道:
“老朽刚才已说过,这是先父当年在朝为官时蒙皇上赏赐的上好缎料,价值不能以金钱计!”
店东冷静的笑笑道:
“您总得开出一个价钱,否则敝店如何赔偿?”
恶讼师谢兴浪霎霎眼,道:
“这个老朽就不好说了。”
店东笑道:
“老先生的衣服既是在敝店勾破的,您老要怎么说,敞店都无法跟您辩解,只是大家做人凭良心,您老开个价吧!”
恶讼师谢兴浪见对方很光棍,似乎怒气略消,长叹一声道:
“你店东说的也对,虽然这不是你们有意的过失,但老朽这件长衫的是非比等闲,平白弄破了实在心疼,这样好了,你们赔五两银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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