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恰当此时,沈女侠来到山庄,可惜晚了一步,未能发现梦生下落,而房大侠父子已死,再加目睹老贼的功力,自忖仍非对手,只有先救房夫人母女出险,于是先沈剑南一步到达拂云阁上。梅家和司徒一家,是世好,三言五语说明一切,房夫人立将孤女相托,井将一本秘册交付沈女侠,说出册中记载地室全部门户和机密,可携孤女白拂云阁中潜向地室逃生。并且说明司徒大侠,有些物件存在飞龙山庄某处,今虽无法取得,外人不明其地,更是不能到手,沈女侠已有秘册,熟悉通路之后,随时可以前往,将司徒大侠存物取出。话罢即频催沈女侠快走。”
“沈女侠明了房夫人夫死子亡,存着不欲独生之心,无法相劝,再说时已紧迫,只得道声珍重,由夫人指点,自拂云阁中的秘道,携带着房氏孤女逃出飞龙山庄,直到十九年后的今日,老贼起意劫夺银盒藏书,由你出面遍请群侠赴约,而孤女技艺已成,才踏上她自己出生的地方,这飞龙山庄!”——
说到这里,姑娘话锋一顿,霍地站起凄然说道:
“你就是梅大侠的孩子梦生,我就是房家的孤女佩儿,我恩师沈女侠,就是你的亲生慈母,愚师曾说,你生有两处朱痣,一在左腋,一在脐下,大哥,设若这两处朱痣不错,请随我去见恩师,否则你正好将我擒获,交给老贼,仍不失蓝天一燕之尊,飞龙山庄之主!”
“小妹,我随你去。”
“贱婢稍待,威儿你听我说,这丫头所讲始未,如今我不再隐瞒,都是事实,但有一件事情,却出乎那沈珏娘的意料不及,发生之初,也大出老夫意外,梅梦生早在十八年前被人盗换,你并非……”
“如今我不知道怎样称你才是,你虽是我梅家的仇人,但对我却有十数年抚养的恩情,恩情未报以前,誓不与你敌对,只是我也劝你,莫再欺人自欺,我腋内脐下的朱痣永不会变,难道也是假的?
十数年来,你隐藏着这地室之内的机密,不让我知晓,究其原因,不外深知自己恶行,我愿你能自此之后,少种恶因,说来说去,我仍然不解你和梅家暨司徒一姓,到底仇有多大,恨有多深……”
梦生得知身世,既悲自幼被弃飘零之苦,又哀父母天涯亡命之情,白发怪人亦恩亦仇,实不知应如何才是。
怪人又生阴谋,巧言自己并非梦生,故而出言责问,佩姑娘始终没说出结仇经过,因此梦生才感慨前人的是非恩怨,怪人本在仔细地听他说话,此时似乎想起了些什么,不容梦生话罢,立即接着说道:
“孩子,再听我说几句话,你必然已经在铁塔顶层,看到了房氏一家的人皮,最后那块木牌之上,我曾详述结仇的经过,说来令人悲忿,我夫妻和司徒及梅氏,非只无怨,根本素昧平生……”
佩姑娘这时冷笑着接口说道:
“木牌的下半段,已经被我恩师取走,梦生哥并没有看到,说它何益,好在我恩师深信梦生哥的父亲尚在人世,老贼你也活着,据说我那司徒舅父,可能也在世上,总有一天,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大家算个一清二白。刚才我突然自动的要说故事,占了足有一个时辰,忍着饥渴,老贼,你狡狯聪明,可能猜到内中的缘故?”
白发怪人残眉紧皱,沉思不答,佩姑娘接着说道:
“适才我曾提了个醒儿,说先母昔日托孤之时,告诉过我恩师,舅父存物放置的所在。
十数年来你曾四处搜索庄内各个隐秘之地,直到去岁得到我舅父的手抄文件,知道当年存于先母手中之物,十分紧要,越法穷搜各处不舍,但却毫无所得,我恩师虽早知晓地方,苦无机会……”
怪人聪智过人,已然聆悟藏处,截断佩姑娘的话锋,独目闪射异光,一字字有力地吐声说道:
“藏处在我寝室之内?”
“不错,可惜此时所藏之物,早已到我恩师手中了!”
“我知道!庄外左林中,那土地老儿头上浮灰,也是沈珏娘的高明主意,故令老夫疑心而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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