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用不着激讽我老花子,如今我明白你的用心了,你是说我虽然有胆再走回头路,却怕难免陷身阵中。”
“不错,要饭的你又聪明起来了,到底怎样走呀?”
异丐此时觉得,圣僧仍然不对自己实说他看出不妥的事情,真的有些心恼了,暗暗中已决定了行止,故意说道:
“老花子一向不输人,一生不服气,但是和你这化小缘的和尚,总算是多年相交的好朋友了,按说你既然一再关照我老花了,重入阵中必遭不测,我就该接纳你的善意才是,不过……”
老花子有心,“不过”二字之后,故意拉个长音,圣僧却只怕异丐不再进阵,这时不由很快地接话说道:
“没有什么不过,你我这大的岁数,合不着明知道是险,成心找死,要饭的,听我良言,莫再刚愎。”
异丐闻言故意地冷哼一声,不服气地问道:
“和尚,你说入阵是自己找死?”
“当然。”
“你劝我莫再刚愎,莫走回头的这条路?”
“不错。”
米天成至此才长长地喟叹了一声,似有感慨地说道:
“米天成一生刚愎自用,从来不知认错,也从来不听人劝,但却并不是分不清是非和好坏!”
“唉!咱们是知己道义相交的朋友,你说得对,这大年纪了又何必自己去找死,这一遭就听老朋友的劝告吧。”
说着他摇了摇头,又长叹一声,好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才转过身来,朝着前面缓缓踱步走去。
圣僧这时才知道上了米天成的大当,木愣当场作声不得,米天成却不去理他,只是自顾自地走着。
半晌之后,圣僧目睹米天成即将踏上另一处的阵地所在,才无可奈何地顿足飞纵到花子身前,含笑说道:
“前面去不得。”
“和尚,你这可就不对了,我要走回头,你劝我说是自己找死,如今听你的话,你却又说前面去不得,到底你是存着什么心肠?”
圣僧闻言皱了皱眉头,指着右方向异丐说道:
“臭要饭的算你抓到了理,你先别得意,静下心来,仔细看着方向和日影所在,然后再发脾气!”
异丐听出圣僧所说不是玩笑的话语,不由注目日影和自己伫立的方位,他自经留心,当然立即将位置分出,但却仍然想不明白圣僧言中之意,再次思索一遍,苦无所得,不禁扫了圣僧一眼
问道:“我已知道自己的方位了,怎么样?”
“不怎么样,前面这条路咱们走不得!”
“奇怪了,为什么走不得?”
“臭要饭的,你何必明知故问!”
“哪个故装糊涂,老天爷叫他去当化小缘的倒头和尚!”
圣僧叫他这句话逗笑了,摇着头说道:
“你还记得怪朋友在谷外对咱们说的吗?”
“他说的话太多了,谁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
“臭要饭的,咱们再往前走,就是‘幽魂六修罗’所走的那条路径了,难道你就没想起这件事来?”
异丐闻言先是一愣,继之略加沉思,已由方位上面证实了圣僧之言不虚,不由瞪了圣僧一眼说道:
“那你为什么早不说明,绕这么大个圈子干吗?”
圣僧一笑,低声说道:
“你也不想想你的脾气,还来怪我。”
“事与事不同,我们曾经应诺过怪朋友,自然又当别论,老花子一生守信,难道你倒头和尚不知道?”
“臭要饭的口不择言,和尚要倒了头,你也活不了,我是怕你犯了要饭的穷脾气,成心送了聂承天的终。”
“要不是应诺过怪朋友,我真有送他们终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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