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心存恨怨,只有她雄心不死,也只有她不能放过晓眉姑娘去,更巧的是,她亦能够往来不归谷中而无阻,并且她是敌视我们的人物,因此老朽大胆判断,如今不归谷中已全是这老贱婆的死党和门下,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我才明白了三丰他为什么坚要晓眉姑娘前来不归谷中,及贤侄你意为……”
及威接口道:
“前辈分解的是正确,只是设若此谷已成员党秘窟,至尊坚欲晓眉姑娘来此岂非不情不智?”
章性初一笑说道:
“贤侄昔日聪慧功力在在过人,今怎如此谨事,三丰行事无不成算而后动,晓眉姑娘必怀秘技,谷中鼠辈非但不足为虑,老朽敢言,恐即将殆亡无类。”
及威摇头道:
“昔日至圣所着金丝猱衣,今竟落于白冰如之手而转赐于熊式文穿戴,个中情节又应怎样解说?”
章性初吁嗟一声慨然说道:
“人人有其难言之隐,贤侄何必件件较真?”
及威似有所悟,竟也长叹一声说道:
“晚辈已有所悟,造化弄人何如此之甚?”
章性初凄然一笑道:
“贤侄声言有悟,实仍未悟,不说他人,仅以老朽身受与贤侄昔日之事而论,虽造化弄人,但何尝不是人为之咎,贤侄当年因一‘银盒藏书’而尝诛武林中人,至今仍与武当、峨嵋、少林诸门户仇怨难解,论事,彼时怨不得贤侄;论情,则贤侄未能慎察端倪率性杀人,今虽悔忏且恨,但又何补于事。三丰也是普通之人,生困死谷怎能忘情,是故种下今日之果。
老朽若非逞强出头,何致于弃家远逃,设非弃家而逃,自不会有中途爱子被掳之事发生,则拙荆亦断无天涯寻子之事,只为一时之不忍,而落终生之悔痛,今虽已知经非,但经时,非只不以为非,反视之乃当然之理,此与造化何干,人为罪咎也!”
及威深知章性初内心之痛,不便多言,随指前途转为话题道:
“熊式文绕行石堆面逃,前辈看法怎样?”
章性初手指石堆道:
“自我等立处前行,约二十丈外,已是埋伏重重之‘十煞’大阵,熊式文自然知晓,故其退时步行而去,否则必然触发阵中埋伏。”
“晚辈也认为是,现下我们是在此地相待,还是追上的去呢?”
“老朽认为追必遇险被困,虽不惧怕但却费时费力,待之亦非善计,况晓眉及傲霜……”
章性初说到这里话锋突然停了下来,似在沉思一件重大事情,半晌之后,脸上掠过一丝笑容道:
“所幸我们行事并未莽撞,否则早已中敌之计了。”
及威接话道:
“前辈似有所得,莫非……-
“及贤侄,熊式文为何将同党杀死?”
“此事容易,他怕同党多言误事。”
“不错,及贤侄看这死去之人有何怪异之处?”
及威皱眉不愿回答,因为死去之人的面目,使他骇凛难安!——
章性初似是已经知道及威的为难,所以他在及威皱眉的时候,已神色郑重地接着说道:
“死去的这人,一只左眼被人生生挖掉,面目残伤斑斑,令人无法分别他的年龄和貌像!
这种手法,活似数十年前忘我方丈假房汉臣之名称据飞龙山庄之时,对三丰夫妇及武林中人所施的一样。
彼时忘我方丈志在为复其仇,并因司徒雷曾经对他施以那种残酷无道的手段,故而情有可原之处。
如今呢?如今这个死者所受的酷刑,竟然与当年忘我方丈的手法巧合,并且绝对和忘我方丈已无任何关连,这样想来,内情就并不简单了!
不过设无竹篓掩面的事实,老朽仍难想明个中原由及内情,因此老朽非常感激白冰如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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