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索性以珠作灯,盘膝坐在地上,打开盛书的木盒,一看那盒内居然点水俱无,书本丝毫未损,这才放了心,遂一手擎着珠盒,一手紧抱木盒,找着革囊和长绳,将盛书的木盒装人革囊里,从洞口窜了出来。
谁知这一来,麻烦又有了,原来他手执紫色珠子,周围丈许全无点水,水潭四周的峭壁,却叫他如何才能升到水面呢?
他踌躇半晌,也想不出一条良策,一再拉动长绳,而潭上连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坐在潭底不由大急。
但他那里知道,这时潭上的“干尸魔君”褚良骥,正被点苍、雪山、峨嵋各派高手联手合攻,打得惨烈异常,褚良骥厉啸连声,独斗三派第一流高手五人,地上已经被他弄倒了三个,剩下的五个全以死命相拼,使他一时之间,实在也无法一鼓获胜,又过了盏茶之久,点苍派掌门人“万里追风”邓无极又被褚良骥用“黑煞阴风掌”击伤肩头退出战圈,褚良骥压力一轻,怪招迭出,没有三五下,单臂一振,又将雪山派的高手“鸳鸯剑”吴子明格倒在二丈以外,三派人物见这魔头实在难斗,只得暂时放弃了夺宝之心,相率退去,要依褚良骥的老规矩,非得-一赶尽杀绝不可,但现在他全心注意的仅是潭底寻宝的秦玉,这几个人的生死已不在他的意中,这一战退了三派高手,便忙着赶回潭边,恰值秦玉在塔底急得乱晃长绳,心慌意忙之际,褚良骥见长绳抖动,心中大喜,急急将绳收起,收到一半的时候,猛见潭水一分,紫光突盛,秦玉已经系身绳上,一只手里拿着一个珠盒,一只手高高擎着个木盒,被绳子直拉出潭来。
褚良骥见了秦玉手中那颗紫色珠子,竟能分水,不由心花怒放,劈手便夺了过来,略一把玩,便盖上盒子,揣进怀中,又打开革囊,掏出那个盛放奇书的木盒,急急忙忙打开,脸上露出得意的狞笑,但当他看了盒里那一张字条,却忽然脸色大变,连忙又抓起革囊一阵翻寻,里面已空无一物,褚良骥嘴里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两眼怒火外喷,回头看见秦玉正忙着穿他那件破旧棉祆不由怒吼一声,扑过来一把就扼住秦玉的颈子,厉声喝道:“小子,还有呢?还有的东西呢?在哪里,快说?”
秦玉被他这种突然的动作惊得一呆,颈子上像被两道钢匝匝着,一口气接不上来,两眼一翻,当场昏了过去。
褚良骥只得松了手,连拍了他“俞心”,“肾俞”,“铁达”三处穴道,又替他推宫活血,良久才见秦玉悠悠醒过来。
褚良骥强忍住满腔怒火,问道:“你在下面还见了什么东西,没有一并取上来么?”
秦玉见了师父那副狰狞模样,早已吓得亡魂出窍,哭着说道:“没有呀!我…我就看见这…些东西,统统都拿回来了。”
褚良骥不禁怒火又起,喝道:“还有一盘金橘到哪里去了,说!”
秦玉这才想起吃掉的一盘黄色果子,忙答:“在第二间石室里是有一盘黄黄的果子,我肚里饿,被我吃了。”
褚良骥闻言不觉跳了起来,厉声问:“怎么?你把一盘子统统吃光了?”
秦玉怯怯地点点头,说:“是的,师父,全被我吃掉了。”
褚良骥长叹一声,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把斗大的一颗头连摇直摇,喟然说道:“天数,唉!天数!我这一趟,算替你白忙了,唉!”
秦玉不解何意,迷惘地问道:“师父,那金橘是什么东西呢?是我做错了事,不能吃的吗?”
“干尸魔君”又叹了口气,说:“你哪里知道,那一盘金橘乃武林中无价之宝天残上人昔年费了多大功夫才弄到那一盘,却自知天不假年,无福消受,才留在潭底洞府,留赠有缘,凡吃金橘一粒,足抵十年内功修为,你这一口气吃了二十几粒,又不知道行功揉化,不出一个对时,唉,小子,有得你受的了。”
秦玉大惊,哭丧着一副脸,哀声求道:“师父,你老人家要救救我,让我把它吐出来吧!”
说着,果然真的用手指伸进喉里拼命地挖。褚良骥挥手捉住,苦笑道:“现在吐也来不及啦,为师的现在也明白福缘二字了,你且不要慌,为师的自当成全你,把你调教成天下第一高手,那时,为师也面上有光,唉,人究竟不可逆天,为师好强一生,至今天才算参透这层因果,你看你!独自登山,无意碰上这么好的机缘,如非天数早定,哪能如此凑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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