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他就拿那毒浆,毁了你的左颊?”
林惠珠苦笑摇头,道:
“当时倒是没有,他也是路经该处,看见我一个十余岁的女孩子在深山采药,采的又是那种绝毒的东西,便喝问我的师承姓名和药物用途……。”
说到这儿,林惠珠仰面望天,眼中射出怨毒的光芒,似乎在缅怀往事,竟忘了接着说下去。
秦玉正听得出神,见她不说了,急问:
“后来呢?你可告诉了他么?”
林惠珠狠狠一挫银牙,说道:
“如果我不告诉他,也许就没有以后这些事了,了不起他抢去我的凤凰藤毒液,也就算啦,但当时我年轻气盛,先不肯说,还和他动手,后来打不过他,便在逃走之前,恫吓地说出了师承,并且说要等暗器炼成,再来找他报仇,谁知如此一来,却替我师父惹下了杀身大祸。”
她略为一停,又接着说道:
“待我返回峡山,不到三日,普静贼秃就找上了仙芝崖,硬逼我师父交出毒浆和所配制的暗器,我师父自然不肯,就和他动了手……。”
“你师父赢了还是输了?”
林惠珠笑道:
“原是赢了的,但当我师父打出刚刚炼成的暗器——子母毒弹。却被普静贼秃以内家掌力拨歪,其中一枚子弹,就在离我左脸五寸左右爆裂我连忙举袖掩住了眼睛,侧头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被其中的毒液伤了左颊,师父也在我惊叫之际,略一分神,中了普静一掌,内腑受了重伤,等到她老人家忍住伤,替我敷了药,却经不住内伤举发,自己反而一命归天……”
秦玉听到这里,“哦”了一声,喃喃说道:
“可恨!可恨!”
林惠珠也不明白他是恨谁,但亦没有深间,继续恨恨地说:
“是我葬了师父,面上伤势虽愈,却永远留下这难看的创疤,江湖中好事之徒,送了我一个丑号,叫做半面观音……。”
秦玉“噗嗤”笑出声来,道:
“这是谁取的名宇?真缺德!”
林惠珠一片冷漠,又说道:
“五年来,我也不敢再在崂山住下去,独自下山,闯荡江湖,见了我的人,谁也不肯接近我,五年之中,受尽了多少冷嘲热讽,讥笑指戳,这才一气,又找上泰山来,却不想在山谷中遇见了你……。”
秦玉听完她这一段身世,也想起自己幼时遭受的欺凌和苦楚,越加对林惠珠生出一丝同病相怜的好感来。便执着她的双手,问道:
“你除了师父之外,难道就没有一个亲人了么?”
林惠珠漠然摇摇头,幽幽道:
“我从小就跟着师父,只知道自己父母早亡,寄生在婶婶家里,婶婶待我不好,我师父路过,见我可怜,便把我带上山去,这世了除上我师父,再没有半个可依可靠的亲人了,可惜她老人家也……。”
秦玉激动异常,紧紧握着她的双手,用力摇撼,道:
“你别难过,我和你一样,也是从小就受人欺凌和虐待的可怜孩子,今后咱们永远在一起,就像姊妹兄弟一样,我就是你的亲人,谁敢再欺侮你,咱们就宰了他,好不好?”
林惠珠凄惨地笑笑,说:
“你别一时高兴,说这种孩子话,过两天就忘得一干二净,唉!我就不信世上还有同情我,爱护我的人!何况,有一天,你找着了你的媚儿,那时哪还记得我这个丑妹妹呢?”
秦玉急道:
“不,我就是同情你,爱护你的人,媚儿也会喜欢你的,她的心最好,有一次,我要杀那个假扮的算命先生,叫什么帖子左宾的,她还拦住我,放他逃了呢!”
林惠珠似乎心中一动,忙笑道:
“我把身世都告诉你了,你也该把身世对我讲讲,也不枉咱们相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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