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格格大笑,说:
“那敢情好,现下不过三月,尚有两个月的时间,你们尽可从速准备,假如只有你,却大可不必再找一次难堪,要是当着你派中弟子,你这老脸可没地方放了。”
吴子明羞愧交加,愤然道:
“老朽今日失手,自怨学艺不精,无意尤人,当年在小五台山,令师也是会斗三派高手,端午会上,老朽自当仍约齐点苍、峨嵋两派掌门人,一起会会你这魔君嫡传高足!言止于此,咱们五月五日青松崖再会。”
说罢,也不再拾双剑,反从肩后解下两只剑鞘来,一折四断,掷在地上,掉头如飞而去。
秦玉得意之至,吃吃笑个不停,回过头来.对黑牛和方大头说道:
“你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现在靠山已经过了,不引颈受死,还有什么话说?”
黑牛此时身负内伤,方大头单人独个,实在无法抵御秦玉,两人面面相觑,当真除了引颈受戳,哪里还有第二条路好走?
但这时“半面观音”林惠珠却另怀鬼胎,急步上前,探臂拉住秦玉,说道:
“算啦,他们也是无心之过,又不是左宾一党,只要他们能说出左宾逃向那里?咱追左宾要紧,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秦玉笑道:
“左宾的去向,方才我已经迫他们说出来了,只不过,他们也仅知左宾和钟英是被宋笠追向南去,真去了什么地方,他们也不知道。”
林惠珠忙道:
“那么,咱们快往南追,别在这里尽耽搁啦!”
秦玉见林惠珠已经消了气,遂也扳鞍上马,用鞭梢指着方大头和黑牛两人,道:
“今天权且放过你们,以后多多当心,别再犯在咱们手中。”
说话完,挥鞭催马,逞向南方追下去。林惠珠临行之际,还故意回眸向方大头一笑,扬扬手儿,说:
“多保重啦,再见再见!”
方大头扶着负伤的黑牛,望着两骑白马迅速的消失在城外,渐渐望不见了,才慢慢地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喃喃说道:
“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姓方的从小看着你长大,却料不到你会是个见异思迁,翻脸无情的畜牲,可惜你师父多年苦心,提携教养,好心都成了驴肝肺啦!”
他自言自语诅咒了好半天,然后才扶着那负伤的黑牛,缓缓回到“癞头泥鳅”的土窖内,重新点燃了灯火,把黑牛平放在床上躺下,问道:
“黑牛,你伤得重不重?内腑真气,还能调动无阻吗?”
傻大个子显然伤得不轻,但他虽没出声,却也裂嘴惨然一笑,点了点头。
方大头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磁小药瓶来,拔去瓶塞,倒出两粒红豆般模样的丹丸,喂进黑牛口中,说道:
“你先放松劲道,缓缓呼吸,等热力起自丹田以后,再以真气药力,游行一个周天,便没有大碍了。”
黑牛一直没有出声,点点头,闭目假寐,放缓了呼吸,等待着药力发作。
方大头这才吁了一口气,退坐在床边另一张椅上,一面守候着黑牛,一面心中暗忖:现在左宾和钟英都走了,九龙玉杯落于何人手中,殊难逆料,要照目前的情形衡量,单只一个宋笠,倒可以藉作黑牛一身横练功夫,将他缠住,自己再从中下手,如今这一位魔头又赶了去,黑牛受了伤,哪还有争夺玉杯的机会呢?玉杯没弄到手,秦仲又走失了,好容易撞见个肯拼命肯听话的黑牛也受了伤,这些还都算不得气人,最令人生气的,莫如柳媚的叛师欺祖,面颜事敌了,先前听鲁庆说的时候,自己还暗地不信,现在好啦,亲眼看见,亲耳听见,还伪得了么?这件事倒是件大事,既然其他的事一无所成,抢玉杯又轮不到自己,何不赶往泰山,把这件事详详细细告诉她师叔“铁笛仙翁”,也算对他有了一个交待。
他思虑了半晌,觉得只有这个办法才是目前唯一行得通的,不过……他望望床上的黑牛,又地了气,这一位还没有好呢,无论如何,也得把他调养好了,才能再谈下一个步骤,唉,这假小子虽是愣人,倒甚为可爱,而且,他师父金臂头陀也是武林一怪,如能因他而使得金臂头陀下山一次,只怕还能敌一敌心狠手辣的秦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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