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头可真急了,明知龚彪和李七好打发,另外三个却不好斗,急得心念乱转,倒突然被他想出一条计来。
他连忙找到一根钟英留下来的细竹杖,又找了一块白布,缠在头上,“卟”地一口吹熄了灯火,打开后门,窜出门外,这一次他再也不用隐蔽身形,反而压粗了嗓门,桀桀一阵怪笑,嚷道:
“好朋友,既来了就请下来谈谈,干吗偷鸡摸狗的,是看我姓钟的招待不起朋友吗?”
说罢,一横心,竹杖一点地面,猛地提气腾身,径向城头上裴仲谋等人伏身之处,飞抢过来。
没想到他这一着还真有效,原来裴仲谋等人自从在茅屋之中骗走了秦玉(事详本书第四集),几个人心花怒放,以为这一石二鸟之计,再妙也没有了,谁知一觉醒来,痴痴等了两天,五条脖颈都伸酸了.仍然望不见秦玉和柳媚回来,他们可想不透这点道理,秦玉还干不过左宾吗?既然干得过,怎会去了这么久,还没见他抢得九龙玉杯回来,大伙儿一商议,疑心顿起,第三天也跟着回到新乐县城。
谁知他们在新乐一打听,才知道左宾已经离城他去,秦玉更是不知去向,裴仲谋费了许多功夫,方打听出左宾有一个知友“癞头泥鳅”钟英住在太原府,这才连袂又奔太原。不过,他们虽到了太原,却比不得秦玉,可以公然硬闯“癞头泥鳅”的土窑,裴仲谋是个深谋远虑的人,岂有不知道钟英在太原府势力的,所以,他们五个人实在到在秦玉之前,这几天以内,反而只敢在左近偷窥,未敢靠近,今天委实憋不住了,商议整夜,才冒险趁着天明之前这一段最黑的时辰,由飞鼠李七打前站,欲用薰香将钟英和左宾弄翻,再由裴仲谋三人下手偷盗九龙玉杯,殊不知李七去了半天,明明已经点火燃着了薰烟盒子,却老半天未见动静;“铁臂金刚”龚彪前往探视,也一去不返,城头上三人本已怀了一肚子鬼胎,陡然间,方大头冒充钟英,追出土窑,直奔城上,“赤发太岁”裴仲谋首先沉不住气,叫了一声:“风紧,快扯活!”当先跃出城外,飞也似逃了,紧接着是吃了左宾大亏的“九尾龟”马步春亦翻身退出城外,“酸秀才”金旭东虽然胆子较大,但夜色中不辨真伪,方大头又用白布缠了头,手中又提着打狗棒,不是“癞头泥鳅”还有谁呢,忙不迭也拧身暴退,跃落城外,跟在马步春屁股后飞逃而去。
方大头仗着钟英威名,吓走了那三块宝货,立在城头上放声哈哈大笑,裴件谋等听得,越发心里发毛,逃得更快,连头也不敢回啦!
三个人逃出十来里路,听听身后没有人追来,才敢放缓脚步,大家凑在一起,愁眉苦脸想不出一点办法,尤其是“赤发太岁”裴仲谋,担心着徒儿徒孙,更是满怀愁绪,烦燥不堪。
大家找着一块空地坐下歇息,马步春首先埋怨道:
“真他妈倒霉,杯子没偷成,倒把人丢了两个,‘癞头泥鳅’是太原一瞩,天明后必然传话全城爪牙,咱们也别想再在太原府立足了。”
“酸秀才”金旭东道:
“说真的,刚才我见那钟英腾身出窑的时候,起落之间,只不过两三丈,看起来,轻功也不怎么好嘛,偏是你们跑得快,不然,咱们三个人倒和他过过招试试,看看他究竟有些什么了不得的功夫。”
马步春反唇相讥道:
“你这人就是会放马后炮,上次在新乐碰上左宾,你干吗不敢出手?反害老子吃了大亏?这一次你跑得也不见得比我们慢多少,有种为什么不站住跟他拼拼?”
金旭东怒道:
“放屁,也不知道是谁有脸,谁的本事最大,一招还不到,就被左瞎子弄翻在屋檐下,还害人背着走的。”
马步春最痛恨别人揭他在新乐客栈屋顶上的那段疮瘤,闻言霍地从地上跃了起来,双臂贯劲,厉声喝道:
“姓金的,你又有什么了不起,左瞎子一句话,你不乖乖的把杯子从怀里掏出来?有种的,咱两个再比比!”
金旭东哪肯服气,也从地上一跃而起,“刷”的一声响,张开了描金折扇,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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