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金旭东算上了个大当,他手中描金扇猛点在黑牛后腰“志堂”穴上,非但未能把假大个子点倒,而且落扇之处,一滑一绷,扇柄已戳了个空,心下大骇,就在他惊惶不解是什么缘故的当儿,背后破空风响,练子枪枪尖已经闪电般打了回来。
他忙不迭抛肩撤身,横跨要躲,终于迟了一步,“噗”的一声响,被枪尖打中右后肩,足足陷进去二寸左右深浅,痛得他闷哼了一声,扭身挣落了抢头,暴退到七尺以外,反手闷住伤口,鲜血已从指缝中泊泊流出。
伏在城楼上的“赤发太岁”裴仲谋一直看到现在,见果然没有左宾和钟英现身,金旭东伤肩后退,方大头仁立旁观,这方赶到土窑后来,李公拐亦已撤在手中,叫道:
“金兄且稍退裹创,待裴某来会会他。”
黑牛忙回头问缺德鬼道:
“矮子,又来了一个,这个是你的还是咱的?”
方大头把他直向前推,说道:
“都是你的,我让着你,一个也不要,你只管狠狠揍这小子,红头发比那穷酸还要坏,揍他没有错。”
裴仲谋的李公拐疾卷如风,早向黑牛滚进身来,黑牛听了方大头的话,也舞动练子枪,来战赤发太岁,两个人这一搭上手,半斤八两,势均力敌,李公拐也是硬家伙,拐身在五尺以上,又是两柄,倒井不出黑牛的长家伙逊色,同时,裴仲谋向来作风是硬碰硬,并不作近身取巧的打算,这可又对了黑牛的胃口,但见他两人一个练似游龙,盘旋飞舞,一个拐如山影,层层迷漫,练缠拐哗啦乱响,拐箍练叮-连鸣,各出绝学,全拼死命,直打了一两个时辰,兀自胜负难分,倒把金旭东和方大头凉在一旁,成了看热闹的啦!
方大头见两人一时半刻之间,难定胜败,只怕时间拖得太久,又生枝节,便在旁边呐喊加油:
“黑牛,干呀,刚才治穷酸怎么治的?照样给他来一下,准则他躺下了。”
金旭东这时已包扎好了创口,正想插手帮裴仲谋一臂之力,报复适才负伤之仇,听了方大头这话,不禁把满腔怒火,转向缺德鬼头上,折扇“刷”地一张,拦住方大头,阴阴笑道:
“姓方的,你在旁边帮什么腔,有兴的话,金某和你过几手如何?”
方大头裂嘴笑道:
“对呀,咱们闲着也是闲着,别看他们干得有劲,咱爷儿俩也玩玩!”
金旭东不再和他多费唇舌,折扇一收,抢中宫,踏洪门,迎面一招“魁星点斗”,奔方大头头顶“百会”穴上点到。
方大头大脑袋一歪,让过折扇,身形滴溜溜一转,早到“酸秀才”右侧,单臂一探,向他胁下便抓,叫道:
“穷酸,你这人怎么吃了亏不学乖的,刚才戳穴道上了当,这会子又找了咱的百会穴?”
金旭东被他一再揭露短处,更是气愤填膺,手中折扇“刷”地张开,腕肘一转,扇面疾划方大头的右手.招式抖开,竟然施展他的成名绝技,九九八十一招金箩神扇连绵出手,简直不让方大头有喘气的余地。
方大头仗着滑溜,闪跃腾挪,虽未被金旭东伤在扇下,但金旭东究竟不是平庸之辈,金箩神扇展开,四面全是闪闪扇影,方大头赤手空拳,根本就无法还手,渐渐被他遇得步步后退,不一会,已退得远离土窑,背抵着城墙墙壁边了。
金旭东看出他再无退处,恶念陡生,咬牙一紧手中折扇,陡然又加了三成真力,一连三招快攻,已将方大头逼得背心贴着城墙,然后暗地一挫钢牙,“刷”的一声收拢描金扇,转过扇柄,运足十二成内力,闪电般下手,连人带扇,猛向方大头扑了过来,扇柄直指他左脑上“将台”大穴,他是想一下子把方大头打死在城墙上。
方大头退无可退,倏见金旭东左掌右扇,双目尽赤,尽扑过来,心里一惊,不自觉的往下一蹲身,两掌反按墙壁,拼命一撑,人如水蛇一般,竟从金旭东裤裆下一穿而过,脱身滚到五尺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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