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恶念既起,心术就决然不正,所以,空空大师在插枝的时候,两只手指暗中用劲,在树枝上捏了一下,然后退过一边,向六指禅师笑道:
“禅师,现在该轮到你了,其实这隔物伤人之法,也浅显得紧,禅师大可不必担心,就请勉力一试。”
他这番话暗中点醒六指禅师,尽可放心一试,但话说出口,又觉得有些不适合他作证人的身分,脸上一红,偷眼看了秦玉和林惠珠,见他们两个正在卿卿我我,林惠珠低声在和秦玉切切私语,似乎绝没注意到自己这些话中含意,这才略感放心。
六指禅师内力耗损过巨,一时间尚未恢复,再加眼见秦玉掌震树枝那等神力,越发心慌意乱,他怎知道秦玉自从在小五台山绝岭得宝时偷食了二十余颗“金橘”,任督冲三脉已通,区区“隔物伤人”手法,自是难不着他。
他只顾惮忌秦玉,相反地就对自己起了难以言叙的自卑,竟然没有领会出空空大师话中之意,讷讷说道:
“老朽对于外家功力,一向未有所得,这一场自愿认输,愿接赛第三场轻功技巧。”
空空大师一怔,忙道:
“这怎么行?性命相搏,无论行不行也试试,怎么可以自认失败,这样纵使叫秦施主赢了,他也不会安心的。”说着,又向秦玉道:“秦施主,你说这话可对?”
秦玉笑道:“一点不错,禅师还是试试看,不要辜负了空空大师一番苦心!”
空空大师又是一惊,忙道:
“老衲可是说的公道话,决无偏袒之意,秦施主不要误会?”
秦玉连忙躬身诺诺,模样极是虔诚,似乎并不是为了树枝上的毛病而言。
六指禅师苦笑着说:
“秦施主好高的计较,第一场明知最是耗力,竟然巧计放过,养精蓄锐,以备后两场全力一拼,老朽自知内力耗损太多,一时半刻,难以补继,但既然二位一定要老朽献丑,恭敬不如从命,这就勉力一试吧!”
说罢,漫步行到树干前站住,深深吸了一口气,蹲双腿,起右掌,拼着最后一点劲道,“呼”的一掌.向树身劈出。
空空大师私自跌足,只可惜处在秦玉和林惠珠面前,无法将枝上已做了手脚的话说出来,如果能把内情让六指禅师知道,这一掌,他也用不着耗费如此大的劲力。
果然,这一掌劈在树身上,“嚓”的一声响,相隔着的树枝应手折断,被震飞出四五尺远,六指禅师已用尽了全力,真气一泄,颓废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空空大师叫道:
“这一场虽说二位全能将树枝震断,但照情形判定,仍然应该算六指禅师获胜。”
林惠珠大怒,道:
“胡说,彼此全能震断树枝,最多也只怕说是平手,当初又没说是必须把树枝震出多远,这样的裁决,那能说公平?”
秦玉却笑道:
“大师,你先别遽下断语,那树身上是否有损,你还没有去查看过哩。”
空空大师一惊.急忙赶到树前,这一看,不由呆了,原来六指禅师这一掌全力施为,固然把隔着树干的树枝震飞,但却因用力稍猛,将着掌处带下来一片寸许大的油皮来,空空大师看了哑然半晌,只用回身缓缓向六指禅师说道:
“禅师,老衲站在证人立场,现在宜布这第二场,秦施主赢了。”
林惠珠跳了起来,拍手笑道:
“这才像话,还有一场,最后决胜,谁输了当场自决,再没有第二句话说。”
现在场中情形,谁也看得出来,一个颓唐衰废,一个仍然精神奕奕,怎么样比,怎么样赛,六指禅师再也不会是秦玉的敌手,所以林惠珠才敢说这大话,把六指禅师看得一毛钱不值,根本未放在眼中了。
空空大师心里比她更明白,眼见得六指禅师内力已尽,无法再比,这却如何是好?心念一转,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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