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向“铁笛仙翁”卫民谊也见了礼,郑雄风和鲁庆仍是面有怒容,侧头故作不见。空空大师把脸一沉,道:“雄风和庆儿,见了秦施主,怎么不上前见礼。”
郑雄风和鲁庆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向秦玉拱了拱手,秦玉急忙还礼,反觉得尴尬万分。
柳媚等大家全见过.忙快行两步.走到师父面前,笑道:“师父,我说你不信吧,人家是特地来见你老人家的,他和禅师那一段过节,已经愿意略过不提了。”
秦玉也拱手笑道:“在下得大师开导,对于和六指禅师这段过节,自愿一笑而罢,白天里多有触犯,在下这里陪礼。”
空空大师哈哈大笑道:“阿弥陀佛,施主一念成佛,委实难得,禅师这里亦由老衲苦口相劝,庆元寺毁寺之恨虽深,能得施主放下屠刀,也算得大劫之后,一大善果,禅师对崂山无意间伤及令友,也觉歉然于心,你们二家能化戾气为详和,真是天大的喜事,怎么令友林姑娘没有同来?”
秦玉苦笑道:“她自有事离去,不克亲来拜见,尚请大师见谅。”
“铁笛仙翁”卫民谊笑道:“老弟,我在清风店一眼见你,便知是个大智大勇的人,今日果然不出愚料,老头这里也向你道贺啦!”
秦玉慢声应着,心中似有一种难以述说的滋味,说不出那是喜是愁,是受人抬举还是受人作弄。勉强寒喧几句,面容一正,朗声说道:“在下今日得知柳姑娘和家师之间一段血仇,深感椎心泣血,无以为计,大师慧念慧心,普渡有缘,林姑娘杀师毁容之仇,庆元寺焚寺屠戳之恨,均得大师鼎力化解,则家师一时失手,误伤柳姑娘家十余口性命,尚请大师佛光普照,一并化解,以免冤冤相报,永无宁日。”
空空大师等人都料不到秦玉会突然提出这件事,顿时面面相觑,哑口无言。柳媚听得急道:“这怎么可以一概而论,你师父杀人如麻,至今未有丝毫悔意,咱们不要说有这海样深的仇恨,就算没有这仇恨,本着诛恶即是行善的佛家道理,对他那种魔头,也是放他不过。”
“笑弥勒”鲁庆也叫道:“对!如果这种人都能饶赦,以后大家都可以乱杀人,杀完人再放下屠刀,天上哪有许多位子来放置这种成佛的菩萨!”
秦玉昂然答道:“不错,家师杀人如麻,似乎无可称善,但他老人家也不是无故杀人,人不犯彼,他老人家也从不胡乱出手的,至于善恶之分,原凭己念,你以为是善人,不一定放在别人眼中就成了恶人!何况,家师近十年来深山隐居,未闻外事,手中就算有屠刀,也早就放下了。”
柳媚气急了,哭道:“你这人讲话不算话,到现在还是帮着他的,我这一辈子再也不理你了!”
这场中一阵乱,把六指禅师和卫民谊弄得茫茫然拿不出半点主意,郑雄风和鲁庆全力支持柳媚,险些就要和秦玉动手。
空空大师陡然一声断喝,先将郑雄风三人叱退,然后正色说道:“秦施主这番善意,本不能说不对,只不过令师平生行事任性,杀人如麻,只怕不是一句空言就可以断定他是否有向善之心,今天咱们暂时不谈这件事,将来自有时间解决此项争执,倘令师十年清修,果然悟出玄理,忏往补过,佛门宏大,自能普渡有缘,秦施主若能从旁规谏,自亦是大善一件,你们不明道理,仅以一己之私为念,这都是不对的。”
秦玉躬身谢道:“大师这番话,足见慧眼独具,使在下好生敬服,如今在下愿将所得达摩真经藏经图一副,相赠柳姑娘,尊代家师赎罪于万一。”
众人听了这话,又是一阵骚动,大家全都精神一振,只只眼睛尽都集中在秦玉身上,只有柳媚咽咽不绝,极是伤苦。
秦玉缓缓伸手入怀,掏出了半副“藏经图”来,再要摸另半副时,却突然脸色一变,道:“不好,还有半副呢?”
他脑海中急忙回忆,又见柳媚正嘤嘤而泣,猛然想起曾给她手绢的事来,急道:“糟糕,藏经图给你擤了鼻梯!”
说罢,飞也似转身向白日和柳媚同坐的草地上奔去,好在那片草地就在近处。三个起落,已自赶到,满地上一找,却不见了“藏经图”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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