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内心激动,使得浑身都在战粟,事至临头,又有些犹豫起来,的确!像柳媚那么纯真地信赖她,那么娇甜的听着她说话,只要她一举手,那苹果般美丽的睑蛋儿便完了,她不禁有些手软,任她狠毒十分,这时候也觉难以遽下毒手。
柳媚等了半晌,侧目只见林惠珠眼中神情变化不已,并没有往下说出秘图上偈语含意,不禁奇道:
“姊姊,你是怎么啦?我依你的话就是,怎么你又不说了呢?难道你还信不过我,要我再立一个誓么?”
林惠珠倏地一惊,连忙收敛淆乱的心神,诡谲笑道: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你说!一个人容貌破损还能和从前一样获得一个男人的心么?”
她说这话,实际上包藏了无比祸心,所以,说起来绝对自然,绝无丝毫忸怩羞涩之态。
但柳媚却误会为她为了自己左颊被毁,情场失意,有感而发,是以笑道:
“那也没有什么,如果彼此相交以诚,又岂在外表的美丑?”
林惠珠双眼凝视着她,阴阴而笑,又道:
“你是说,如果那个男人真心爱你,即算面貌由美变丑,也毫无影响吗?”
柳媚点点头,道:
“正是这个意思,要不然,也不能算他是在真心地喜欢你,爱你!”
林惠珠微微颔首,右手指着地上秘图,漫不经心地说:“好,你看这一句:太行之半,九峰之最……两句是不用再说了,接着下面的……东望旭辉,西现飞堕……那意思自然是说……。”
她一面指点图上偈语,一面偷眼见柳媚正双目注视秘图,全神在听她解说,似无丝毫防备,她将心一横,左手陡然一翻一挥,将半瓶“凤凰藤”绝毒的毒汁,对准柳媚面颊上泼了过去……。
这一手既快又狠,大大出人意料之外,柳媚和她近在咫尺,万难逃出这么阴毒的一着……。
说时迟,那时快,林惠珠毒汁出手,就听得柳媚一声尖锐的呼叫,倏忽之间,人影一阵乱,连地上尘土,尽都飞卷而起……至于柳媚是否被“凤凰藤”毒液所伤,变得和林惠珠一样成了“半面观音”?抑或比林惠珠更丑,不成观音而成了无常?
因这点关系本书以后的故事极大,恕笔者要在这里卖个关子,暂时按下,权且不提。
再说榆次县客栈之中,第二天一清早,大伙儿相续起身,漱洗已毕,齐集在前厅准备用饭,饭后便登程前往九峰山,寻取“达摩奇经”。哪知左等右等,却未见柳媚出来,卫民谊不耐,道:
“媚儿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个时候,还没见她起来,庆儿,你去后院叫叫她!”
“笑弥勒”鲁庆应了一声,转身要走。秦玉忙笑道:
“鲁兄,我和你一块去去,必是昨在我和她谈话谈得太晚了,害她忘了起床!”
鲁庆听了这话.忽的浓眉倒竖,怒目圆睁,厉声喝叫道:
“怎么?男女有别,昨晚上你怎么偷去后院,找我师妹讲什么话?你须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胡来乱干,算个什么东西?”
秦玉本是老老实实一句话,岂料被鲁庆一顿臭骂,骂得面红耳赤,讷讷不能答言,但心里那一股怨气,却有些按捺不住,待要发作,又想起昨夜柳媚嘱自己千万忍耐的叮嘱,只气得他一伸脖子,“咯嘟”一口唾沫,才算把要发作的怒气,强又咽回肚子里,空空大师和卫民谊连忙叱退了鲁庆,卫民谊向秦玉笑道:
“这孩子没规没矩,全怪咱们两个老不死的没能好好管教他,只等回转天目山,必然重重罚他,老弟台别把此事放在心上!”
秦玉想起这一天来所受诸般委曲,心里好生难过,眼圈儿一红,险些流下泪来,拱手说道:
“老前辈们如此厚爱,真叫在下汗颜不已,在下出身草莽,自幼贫贱,对于礼教诸多不悉,致使鲁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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