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涛看罢,忙将血衫递给了雷神董千里,探首向崖下张望。但见云封雾郁绝崖不知几千仞,那里还有牡丹的影儿?他心头一阵酸楚,热泪夺眶而下,哽咽道:“牡丹姑娘,是我害了你…,”
雷神董千里目注血衫,皱眉念道:“倘能脱身出险,千万勿忘后楼地窖……嘿!难道飘香剑聂云英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江涛也茫然不解地道:“牡丹一再提及感念聂老前辈厚恩,未能图报;假如聂老前辈真有不可告人的隐秘,她应该帮着掩饰才对,为什么反而告诉晚辈呢?”
董千里笑道:“果然有些古怪,看来非去‘后楼地窖’见识一下不能罢休了。”
江涛道:“老前辈与飘香剑是同辈旧识,怎好当面问起后楼地窖之类隐私?”
董千里晒道:“明里不方便,何妨暗地一探?”
江涛奋然道:“那么咱们就趁夜从后庄进去,一探地窖秘密,不知是否可行?”
董千里扬眉道:“有什么不行?只要不是女人洗澡的地方,我老人家就敢去!
江涛忍住笑,指指孙大娘道:“但是,这老婆子怎么办?
董千里耸耸肩道:“杀人尝命,欠债还钱。还有什么好说的?”
江涛一震,道:“老前辈是说杀了她替牡丹姑娘抵命?”
董千里摇头道:“我老人家已经答应过不再为难她,这要看你的心意啦!
江涛略作沉吟,便将孙大娘仍用长藤绑着,悬空吊坠崖外;但却并未‘倒’吊,而且拍开了她的穴道。
董千里笑道:“你解开她的穴道,不怕她逃了吗?”
江涛道:“此人凶残狠毒,本应诛除;但如今已奄奄待毙,令人不忍下手。晚辈使她悬吊崖外而不闭穴道,生死全凭她自己造化。以她受伤情形,纵能攀沿上崖逃得性命,也将耗费许多时间,不至于妨碍咱们的探庄计划了。”
董千里眼中精光一闪,颔首未语,心里却不禁赞赏道:“这孩子胸襟磊落,恩怨分明,不欺困危,不畏豪强。可惜一个百年难遇的好徒儿,竟被韩文湘抢了先……”
江涛收拾地上血渍,见那只盛放干粮的小藤篮还在草丛中,便取些奉敬雷神董千里。两人咽了些糕饼,饮些甘泉;看看日已偏西,于是联袂觅路下山。一路绕行荒径,从铁船峰而下;越过山脚东林寺,已经听见寺中响起初重。等到抵达“寒林别业”后庄,时已二鼓;但一眼望去,庄中仍然处处亮着灯光。
董千里闪着一双火眼,向庄内凝视片刻,忽然笑道:“娃儿,你从前做过贼没有?”
江涛怔道:“老前辈为什么问起这句话?”
董千里笑道:“说实在话,我老人家闯荡江湖几十年,一向明来明往,没有干过偷偷摸摸的事。如今庄中灯火犹明,平生第一次越墙穿箭,心里竟有些发慌。何况聂云英与我又是旧识,万一败露了形迹,嘿嘿,……”
江涛恍然失笑道:“原来老前辈胆怯了”
董千里瞪眼道:“胡说!我胆怯什么?只是堂堂男子汉,脸皮不能丢在女人面前。”
江涛一想也对,遂问道:“那么依老前辈之见呢?”
董千里道:“依我之见,咱们何不来一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江涛笑道:“老前辈的意思是说,由您登门造访,晚辈则暗地探客?您老人家做客人,晚辈当小偷?”
董千里笑骂道:“话不是这样说。我老人家藉叙旧为由,登门造访,聂云英少不得要前庄接待一番。你趁虚入庄探查,岂不更方便?”
江涛笑道:“方便虽然方便,只是有一点不妥。”
董千里诧道:“哪一点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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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涛收敛起笑容,正色道:“咱们虽因牡丹姑娘血衫留字,决心一探后楼地窖,现在并不知道后楼地窖中究竟有无秘密?纵有,是属于什么性质?而聂老前辈声誉素隆,不容侮慢。假如地客秘密仅属隐私,与外人无关,最好不留痕迹,悄然退出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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