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卷(235)

2025-10-09 评论


    江涛想了想,道:“大约有七成左右。”

    一瓢大师突然双目圆睁,眼中流露出无限企冀之色,颤声道:“你且退后几步,试试能否以指力贯透老袖身下这座冰床。”

    江涛点了点头,移步退至洞口;运集指力,遥遥向八尺外的冰床点去。指力破空掠至,“嘶”地一声低鸣,如钻穿木,冰床上登时碎屑纷飞。一瓢大师低头查看,神情大为激动,赞叹道:“难得,难得!四十年冰寒火热之苦,一看来灾难果真届满了。”

    江涛将双剑反插背后,略作调息;暗暗把毕生功力分注两臂,肃容道:“大师请放松百骸,散去人腑血气,晚辈要开始了。”

    一瓢大师长吁一声,瞑目微微颔首;缓缓将下肢从肩上放落下来,全身松弛平卧床上,低声道:“孩子,量力而为,不可勉强。老衲生受盛情了。”

    江涛浅浅一笑,收敛心神,双手疾起疾落,迅速点遍一瓢大师背部三十二处穴道;然后平伸双掌,分别按住他的“脊心’、“肾门”二穴。大约过了盏条光景,江涛额上热汗如雨,冰床溶去半尺深;一瓢大师却浑身冰凉,气息断绝,状如死尸。

    渐渐半间石室都被江涛头顶散发出的蒸腾雾气所弥漫。朦陇中,倏见江涛浑身猛烈的震动了一下;双掌遽搞撤,吐气开声,骈指重重点在一瓢大师右侧“风府穴”上。一瓢大师应指崩弹而起,身躯一翻,变成胸面朝上;苍白的脸突然成了血红色,而且呼吸急促,且声隆隆,就像整个人快要爆烈开来。江涛双手如闪电般起落,眨眼间,遍点他前身上下六十四穴……

    这一阵急剧的变化,写来甚长,实是不过一转瞬间。六十四处穴道点毕,一瓢大师气息立趋平缓,仰面酣然睡去。江涛却似耗尽了最后一分气力,踉跄退后了几步,“砰”然跌坐地下;双目紧闭,调息起来。石室中顿时陷入一片寂静,除了微弱的呼吸,再也听不到其他声响。

    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一瓢大师首先睁开眼帘,欠伸四肢,缓缓移步下了冰床。看神情仍稍嫌委顿;但脸色已较先前红润许多;举止之间,也不再有痛苦感觉。他凝目望着江涛许久,才轻轻走到靠近三门右侧的山壁角落里;敲开冰层,掘去泥土,从里面取出一个油布密封的包裹。内有一套内衫裤。一袭黄色袈裟和一卷薄薄的小册子。

    一瓢大师穿上衣衫,将那卷小册子轻轻塞进江涛怀中,举掌在他头顶“百会”穴上轻拍一掌;然后运指在冰床上写道:“隔世四十年,急于返藏一行。感念脱困之恩,谨以一语相赠;玄功未成之前。今后若遇上齿露虎牙女尼,千万不可轻敌。”

    写罢,合掌一礼,飘然出了石室。

    周青青正在石门外焦急地守候着,乍见人影闪出,以为是江涛,忙脱口叫道:“少主人,你……”及至看清出来的竟是个黄在老增,顿时骇然一惊,急急横掌喝道:“老和尚,你是谁?”

    一瓢大师目凝含笑道:“你仔细看看老油是谁?”

    周青青目光才与一瓢大师眼神相触,突感心头机伶伶打了个寒谋,脑中一阵晕眩,险些站立不住;身不由己,向后连退了三四步。一瓢大师两眼如冷电凝霜,瞬也不瞬胶着在周青青的双目之上那炯炯逼人的光辉,像千丝万缕蛛网,挥不去,摔不开;像严冬中的骄阳,使人慵懒松弛;像浓郁的醇酒,令人沉醉迷惆……

    周青青在不知不觉中,被一瓢大师那怪异的目光所制,真气涣散,敌意消失,神情呆滞,如痴似傻;只觉得槽懵懂懂,迷迷糊糊,顿忘己身所在。一瓢大师缓缓举步走到她身边,伸出枯手,轻拍她的香肩,低问道:“好孩子,认识老袖吗?”

    周青青从来未见过一瓢大师,但闻言却茫然点头,道:“认识!认识!”

    一瓢大师微微一笑道:“认识就好,你姓什么?叫什么?”

    周青青柔顺地答道:“我姓周,名叫青青。”

    一瓢大师点了点头,道:“好孩子,把你的右手伸出来。”

    周青青毫不迟疑,果然伸出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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