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涛颔首道:“好!咱们就在这片柳荫下略坐一会,让马匹休歇休歇。”
老少五人纷纷离鞍,把马匹交给了大牛。周刚暗暗向姚健星递了个眼色,道:“少主人多歇片刻,老朽要去方便一下,不久就回。”说完,大踏步转身向一座土丘走去。
过了盏条光景,周刚才缓步返回,脸色显得十分凝重。姚健星眉头微剔,向他投以询问的一瞥。周刚微微颔首,伸出三个手指比了比,一言不发,席地坐下。
这时候,江涛正和周青青述说儿时琐事,以及从师落拓书生韩文湘暗习武功的经过,大牛也听得正出神。周、姚两人便另坐一隅,互以传音之法低声交谈起来。
姚健星首先问道:“又增加了两个?”
周刚点点头,道:“这次是两个女的,年纪都很轻,大约只有十六七岁。”
姚健星皱眉道:“跟来了没有?”
周刚道:“她们很机警,已经从小径绕向前面去了;看来早就知道咱们的去处。”
姚健星冷笑道:“这些愍不畏死的东西,我就不信杀不完他们。等一会你随护少主,我先赶去前头,狠狠惩治他们一下两人正传音交变,不料江涛突然接口道:“姚老前辈大可不必费事。区区三数爪牙,何须放在心上!”
姚健星和周刚同感一惊,不约而同道:“原来少主也知道了?”
江涛微笑道:“从鄂州附近开始,我就发现有人跟踪不舍,只是没有理睬而已。”
周刚道:“少主休要低估来人;咱们虽然不怕,却须防范他们对府上二老下手。”
江涛笑容顿敛,黯然道:“这一点,我也明白。但自我离家三年以来,家父母随时都可能被害,他们要下手也不会等到今天;所以我急于返家一探,正是为了这原因……”语声微顿,接着又叹了一口气,道:“古人说:近乡情怯。而我则近乡心凉!故乡在望,高堂是否健在?委实令人不敢想象。天心教阴狠毒辣,鄂州分坛近在咫尺;如果他们因为衔恨于我,辱及无辜双亲,我这份罪孽,将永生难以补偿。唉!这忧虑毕竟不是假托笑语能够掩饰的……”
周青青愤然接道:“天心教真敢对无辜老人家下手,咱们就赶到天湖总教去,把他们一刀一个全都宰光杀尽,鸡犬不留!”
周刚沉声道:“小孩子懂什么!真要那样,纵然血洗天湖,何足抵偿少主悲痛!”
江涛站起身来,长时道:“是吉是凶?必须返家之后才能知道。好在我已作了最坏打算;为了武林祸福,虽毁家赴难,义无返顾。咱们动身吧!早一步回去,就早一刻知道结果;强似忧心悬虑,苦费猜测。”
大牛应声牵过马匹;姚健星身形微闪,抢先登鞍,低声道:“老朽先走一步,代少主归根喜讯……”不待江涛回答,一抖缰绳,飞驰而去。江涛黯然摇摇头,领着周刚等三人纵马随后。四骑首尾相连,绕过山麓,沿溪折转向南;又行十余里,远远已望见那座频临小溪的庄院。
小桥依然,流水如旧;在前两座石狮子,仍然毫无改变的踞蹲在石阶旁。
在门前静悄悄地不见人影,只有姚健星那匹坐马,系在门前小桥桥栏上。
江涛目睹家园,热泪盈眶,猛催坐马,疾冲向前……刚到小桥边,却见铁臂仙猿姚健星伴着一个老人,正从门里迎了出来。四目相触,江涛一眼就认出那人正是老家人江富。
一时间,说不出是忧是喜。江涛掠身下马,快步上前一把拉住江富衣袖,激动万分的叫道:“富老爹,还认识我吗?”
江富揉揉老眼,仔细向他打量半晌;突然泪水纷落,屈膝跪了下去,颤声道:“是公子……真的是公子回来了。三年啦!
总算盼着你平安回来啦……”
江涛连忙挽住,迫不及待地问道:“老爷和安人都好么?”
江富热泪滚滚,低声道:“公子,你回来晚了……”一语未毕,江涛已惊呼出声,面色惨变,身子一阵摇晃,险些昏厥。周刚和周青青急急跨前一步,四臂同伸,将他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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