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安人苦笑道:“傻孩子,你误会为娘的意思了。娘虽然不敢自夸胸襟,却也不是量窄之人。你涛哥哥但能寻获亲生父母,娘高兴还来不及,岂有伤感的道理……”接着,又黯然一叹道:“无奈人海茫茫,又能到何处去查访呢?娘只担心活不到那时候,见不到那叫人又悲又喜的情景罢了。”
燕玲凤目一转,忽道:“依女儿看,要查访涛哥哥的身也来历,倒也并非难事。”
老安人和江涛都不约而同问道:“怎见得?”
燕玲缓缓说道:“欲解涛哥哥身世之迹,关连全在那条刀疤痕印上。假如我猜测不错,涛哥哥的生父,很可能是梅师兄口里所称的杀父仇人。果真如此,则我师父和老菩萨一定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和来历。”
江涛叹道:“就算玲妹的猜则不错,又怎能去向她们查问实情?”
燕玲道:“咱们虽不能正面查问,总可以由侧面求证。假如能够无明了梅师兄的父仇隐密,岂不连带查出他的仇人是谁了么?”
江涛心中一动,急道:“玲妹的意思是从梅剑虹身上着手探查?”
燕玲却摇摇头,道:“梅师兄是个可怜人,他连自己父亲的姓名都不知道,逞论其他。
但是,这世上了解师兄身也隐密的人,决不仅只我师父和老菩萨。涛哥哥,你不妨仔细想想江涛剑眉微皱,突然面露欣喜之色,脱口道:“不错!古月变节,雷神隐退;红石堡忍辱吞声,不愿开罪天心教……他们一定明了梅剑虹的身世隐密!”
燕玲轻叹道:“话虽如此,但他们既然碍于隐衷,处处委屈求全,又不愿与天心教为仇,只怕也不肯将实情轻易对人吐露。”
江涛奋然道:“旁人我不敢妄断,至少雷神董老前辈一定会告诉我实话。”
燕玲注目道:“你有此自信?”
江涛笑了笑,道:“雷老前辈与我忘年论交,临别又赠以大雷帖,相信他不会瞒我。咱们明天就上路,正可送娘同去九羊城居住;今后不必顾虑天心教加害了。”
燕玲默然半晌,颔首道:“果能如此,那是最好不过了。
但此去九羊城十分遥远,娘又双目失明,行动不便,受不得惊恐。我看……”一时又有些委决不下。
江涛微微一笑,慨然道:“这倒不须担心。有你我随侍左右,再加上天龙门几位同门,沿途小心一些,谅来不致发生意外……”
燕玲苦笑一声,道:“这么说,我就把娘交付给你了……”
江涛惊道:“你呢?你难道真要回天湖去?”
燕玲摇摇头道:“我冒尽千险才逃出天湖,怎愿再回去?
但我师父既然亲来鄂州,我必须去见见她老人家;否则,岂不真成了逆师叛教的罪人!
我只去五槐庄见见师父,并不回转天湖……”
江涛急道:“你千万不能去五槐在,他们一定会通你回天湖,再想脱身就难了。”
燕玲凄然一笑,道:“师父一向疼我,或许她老人家不会强迫我回去。何况我离开天湖,只是不满婚姻之事,并没有叛教,我想她不致太难为我……”
江涛连连摇头道:“但你别忘了,令师虽有教主之名,一切实权都操在老菩萨手中;而老菩萨却是个冷酷无情的人!”
燕玲怔了怔,轻喟一声道:“我自幼受师父抚育教养之恩,名为师徒,情逾母女;如果她老人家一定要我以死相报……”
老安人急忙将她紧紧搂在怀中,颤声道:“好孩子,你不能死!咱们情份也不薄;你不能只顾师恩,就忘了我这苦命的娘啊……再说,你苦苦等候涛儿回来,又是为的什么?”
燕玲眼眶一红,泪水几乎夺眶而出,连忙忍泪带笑道:“女儿何尝愿意离开您老人家,无奈……”微微一顿,扬目又道:“我已经答应了她们,好歹须往鄂州五槐庄去一趟。涛哥哥和姐尽管依计上路;待你们平安离开皖鄂边境,我一定设法脱身,赶去与你们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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