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卷(300)

2025-10-09 评论


    周刚一触和尚眼神,心头暗震,连忙俯首道:“怀玉山中不知大师佛驾,失礼冒犯之处,还望大师海量包涵。”

    一瓢大师哈哈笑道:“施主提起旧事,倒叫老油汗颜得很。说起来,失礼冒犯的应该是老袖,海量包涵的该是施主才对。”语声微顿,笑着又道:“周施主远隔丈余,不肯近前晤谈;莫非还耿耿于怀玉旧事,对老油犹存戒心?”

    “这个”周刚心中猛可一惊,扬眉道:“大师见笑了,周某虽不敢自夸胸襟,但也不是斤斤于细怨小节之人。”

    一瓢大师笑道:“这么说,倒是老袖多疑了。周施主既未计较琐怨,何不请过来一些。

    须知老衲年迈血枯,若欲提聚气力说话,实乃苦事。”

    周刚未料到老和尚辞锋竟如此犀利,只好讪讪一笑,向前走近了六六尺。

    一瓢大师微微一晒,双目复阁,说道:“老衲偶经此地,无意间得遇故人;本拟藉机把晤,畅述别后。如今看来,实不必多此一举了。”

    周刚诧道:“大师何出此言?”

    一瓢大师轻叹道:“人与人相交,贵在推诚相见。老油和江少侠萍水相逢,承蒙援手,解脱四十年冰寒火热之苦;心感厚情,遂结忘年之交。不想二次相遇,竟遭贵同门无端猜疑,岂不令人扫兴……”

    周刚骇然道:“大师你……”一瓢大师摆了摆手,笑道:“不用诧异,老袖本门武功中,‘天视地听’之术乃雕虫之技;这区区百丈距离,还难不倒老油。”

    周刚一怔,才知自己和姚健星计议对答的话,都被老和尚听见了。不禁赧然道:“既然大师都已经知道了,周某不敢否认。但区区微衷,实因少主安危所系,不得不尔。大师旷达,尚祈勿罪才好。”

    一瓢大师笑道:“施主等耿耿赤心,老衲只有敬佩。虽说此事因人而异,毕竟你我尚系初交;不过,老衲与江少侠又不同于常人。倘若老轴心存不善,在怀玉山中尽可恩将仇报,又何须等到现在?这一点,施主等却大意忽略了。”

    周刚汗颜天已,躬身谢罪道:“我等愚鲁无知,大师休怪。周某恭请大师移驾,容敞同门面陈歉疚。”一瓢大师道:“那却不必了。施主若不再见疑,能否将江少侠所遇困难,为老衲一述?”

    周刚不便再作隐瞒,遂坦然道:“本门不幸,新遭挫折。周某义孙女青儿身负重伤,现正由少主行功渡力疗治之中。周某等为防惊扰,故尔失礼于大师。”

    一瓢大师微讶道:“那青儿,是不是十六七岁,一身黑衣,曾在怀玉秘洞中,跟老油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娃儿?”周刚点头道:“正是蒙大师厚赐信物的人。”

    一瓢大师神色一动,问道:“她被何人所伤?伤势如何?是什么时候负的伤?”

    周刚道:“十天之前在丰城客栈内,被天心教老菩萨用重手法震伤;内腑俱已离位,伤势颇为沉重。”

    一瓢大师奇道:“据老油所知,女娃儿武功不在武林一流高手之下;那天心教的老菩萨又是何许人,竟具如此功力?”

    周刚道:“说来惭愧,咱们但知‘老菩萨’之名,却不知他是什么来历。”

    一瓢大师哺前念道:“老菩萨,老菩萨……这名号确令人费解……”突然,面包一正,道:“能否容老袖验看一下女娃儿的伤处?”

    周刚沉吟道:“这”登时面有难色,呐呐说不出口。

    一瓢大师笑道:“伤在胸腑,又有何妨?老油痴长她八九十岁,难道还须顾虑?”

    周刚忙道:“大师误会了,周刚顾虑的不是这个;而是少主此时正值行功之际,必须等到明日午刻,才能完毕。”

    一瓢大师爽然道:“这有什么要紧,老油就等到明午吧!”

    周刚略一沉思,拱手道:“如此,请大师移驾断崖石洞一瓢大师摇头笑道:“不必,老袖在此等候,跟在洞口并没有两样。倒是离得略远些,以免贵同门猜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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