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想伏击我。”雪槐又惊又怒又疑,他当然不是怀疑铁流儿说的有假,而是不相信诸候联军中有这样的军事奇才,要知从霸池到龙首原,路程并不近,诸候联军不可能是在打探到雪槐大军的行动路线后,再行布伏,必须要在事先准确的判断出雪槐的行军方向,预先布置,时间上才能赶得及。能对敌军行动方向作出如此准确的判断,除了义父敬擎天,雪槐一生人再没见过第二个。
铁流儿道:“六妹说请你亲自去看,不过我可以肯定他们是想打伏击。”
“六姐他们现在在哪儿?”
“他们分头布在诸候联军外围,偷偷监视。”说到这里铁流儿一翘大拇指,一脸得意的道:“不是我吹,说到潜形匿迹,我云山六友各有拿手绝技,诸候联军中即便有高手,也休想发现我们的踪迹,而他们的一举一动,却绝瞒不过我们。”
“六姐和五位义兄辛苦了。”雪槐道一声谢,方要和铁流儿出帐去与梅娘几个相会,一看诸候联军伏兵,却突地心中一动,想:“指挥诸候联军设伏的这人极为了得,他必然在我大营周围伏有探子,六哥从地下来,一般探子难以发觉,但我若跟他出去,说不定会露出形迹,我到不可大意了。”想到这点,雪槐当下便不出帐,而是运起剑眼看出去,一运剑眼,却猛地惊呼一声,连退两步。
铁流儿急叫:“七弟,怎么了?”
雷电双鸦便在雪槐大帐左右戒备,任谁要进雪槐大帐,绝瞒不过他两个,这时闻得雪槐声音不对,闯将进来,一眼见帐中竟多出个铁流儿,大惊,左右扑上,铁流儿一看他两个来势便知自己不是对手,身子一扭,倏地钻进了地底。
雷鸦冷笑:“我说怎么溜进来的呢,原来学得兔子会打洞,不过别人无奈你何,我两兄弟却恰是你的克星。”叫声中左脚一抬,化成一只巨大的鸦爪,指甲闪着乌溜溜的黑光,往下一刨,立时刨出一个大坑,铁流儿只以为钻进土里双鸦便无奈他何,所以并没有逃出帐去,不想双鸦还有这手刨土的本事,顿时便现了形。双鸦是配合惯的,电鸦早化成一只金嘴大乌鸦,铁流儿一现身,电鸦一嘴便啄了下去,铁流儿竟是来不及再扭身逃走,百忙中幸亏雪槐醒过神来,急叫道:“是自己人。”
听到他叫,电鸦慌忙住嘴,巨嘴离着铁流儿头顶却已不到尺余,铁流儿来不及取双钩,只是双手急架,如何抵得过电鸦一啄之力,若不是雪槐及时喝止,这一嘴不死也是重伤,跳上坑来,道:“七弟,他们是——?”
“他们是雷电双鸦,是我两个随从。”雪槐介绍了雷电双鸦,又介绍了铁流儿,雷电双鸦听说雪槐和云山六友是结拜的兄弟,铁流儿还是雪槐五哥,慌忙赔罪,铁流儿自然连称不敢,却是惊魂未定,暗叫:“我自学得这钻地之术,会尽天下高人,从未失手,今天却差点栽在这两只大乌鸦手里,怪道七弟纵横不败,自己了不起,身边随从中竟也有如此高手,了得。”却又想起雪槐方才的情形,道:“七弟,你刚才是怎么了?”
雪槐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雪槐说没事,只是暂时不想对铁流儿说,其实方才那一眼里,确是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以前雪槐运剑眼,想看什么就看什么,但刚才运起剑眼,未能看到想看的龙尾山,却看到了长眉老人,还是那夜初得天眼神剑时的情形,山风微微,月华如水,但长眉老人的眼神却是那样的沉重,耳边更似乎又响起长眉老人的话声:“放一放手,放一放手。”
“难道长眉老人知道我会在这一役中大屠生灵,所以显灵让我记取当日的承诺?”雪槐暗暗凝思,心中终是疑惑,微一凝神,复运剑眼看出去,这次竟又是一样,看到的仍是长眉老人,只是影像淡了好些,就象那夜身子慢慢淡化的情形。
雪槐知道再不会错,确是长眉老人显灵,心中蓦地一紧,就象有一只巨手,一下子攥住了他的心。
雪槐的身子剧烈颤抖,猛地跪下,嘶声叫道:“前辈,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叫我怎么办,不是我想大开杀戒,是他们不讲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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