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孙少主入谷之后,纵然查得某些老奴等人不知的线索,也千万莫轻举妄动,除非召集众奴同往一探,否则老奴怎能放心?“但是厢车内却传出蓝飞云的嗤笑声且说道:“嗤……嗤……吴老你急甚么?本少爷大仇未报,又岂肯轻易涉险?况且十多年都忍了,又岂会忍不住一时?本少爷此去乃是以正事为由,明着以礼求见,暗中查探,不论是否能查出仇首,皆不会轻举妄动,待安然退出且与你们联络之后再研应对策。”
“哦……既然如此,老奴便放心了……”
“吴老,本少爷此刻便离去……对了,待会儿你将她们送出百里外时,顺便传出讯息,她们是友非敌,但是也无须刻意维护,以免引生事故,败露我们的形踪。”
“是!老奴知晓。”
“摄魂魔眼”扮成的车夫话声刚落,厢车布蓬一掀,蓝飞云的身形已疾射而出,迅疾消失在暗夜之中——
杀气不在边,日夕声飕飕,万物无少色,兆人皆老忧;长策苟未立,丈夫诚可羞,灵响复何事?剑鸣思戮肆。
华山,为五岳之西岳,山势高耸入云,居五岳之冠,唐代诗人崔颢曾有诗赞颂华山,首句便是:召娆太华俯咸京,天外三峰削不成。
在华山北方边缘有个华阴镇,镇内的十字大街可四通八达,东可往洛阳;西则通长安、,南达华山;北可往黄河码头。
只要北行至码头,搭渡船过河至对岸“风陵渡”,便已进入晋地的中条山山区,再沿着山缘官道就可通往晋地古城太原。
因此,由四方往来的货贩行旅,十之八九皆会在镇内歇脚用膳或落宿,故而镇内的四条大街上,酒楼、客栈、饭馆、茶馆林立,生意皆颇为兴隆。
时已黄昏,正是用晚膳之时,镇北大街上一家简陋的小饭馆内,八张小方桌已然是座无虚席,挤满了一些身穿短衣挽卷衣袖,孔武有力的粗壮汉子。
在相互笑闹逗乐的喧哗声中,突然响起一声惊呼声:“甚么?老弟你……你…
…要送一批货至对岸山里的‘百花谷’?”
惊呼声一出,霎时使得喧哗声沉寂无声,半晌才听一人嗫嚅的说道:“怎……
怎么?有何不对?小弟在车行打杂年馀,连个趟子副手尚挨不上,前些日子车行拦了一批不算多的货,要运送至太行山里的‘百花谷’,可是行中的趟子手,运货的运货,还有几个生病在家,已然人手不足了,所以掌柜的便提携小弟,将此趟货交田小弟运送,并且说明只要此趟顺利,以后小弟便可正式升任趟子手了,因此小弟就……”
只见二十馀张粗黑的面孔,皆惊愕的望向一个年约双十出头,肤色铜亮的魁梧雄壮青年。
同桌的三个壮汉之一,突然摇头叹息说道:“完了……这下可完了……小老弟,不是老哥我挑拨是非,你们车行的掌柜,他岂是提携你?分明是欺你见识浅薄,门道不精,才将此趟连老头儿皆不敢押送的货交由你一人运送,要知送货容易回来难,纵然你能回得来,到时可能……唉……至少也要去掉半条命罗。”
肤色铜亮的魁梧青年闻言,顿时面浮惊疑及惶恐之色的急声问道:“咦?大哥,你可别危言耸听的吓唬我,小弟仅是送一车日用之物入山,又非甚么贵重之物,又怎么会去掉半条命?啊……莫非……莫非山里有山大王不成?”
“山大王”及“大虫”原木皆是地方土语,意指老虎,但是“山大王”也意指凶恶如虎的山寨强人。
然而隔桌的一个四旬粗汉已叹息说道:“小老弟,你虽然是初掌趟子的生手,但是在车行打杂年馀,难道不曾听过秦、晋、豫三地,咱们这一行中的三忌吗?”
“啊?三忌……小弟只听过两忌,一是忌送奇珍异宝,二是忌送货主及货皆来历不明的物品,至於三忌是……还请大哥开导一二?”
此时另一个神色怪异的壮汉已接口说道:“小老弟,第三忌便是‘千山万水皆可行,只怕车入百花窝’,你且问问在场的同行,有谁敢夸口进入谷内后尚能轻松出谷的?除非你是个又聋又瞎,或是个不举的娘儿们货,否则不剩皮包骨,绝难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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