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一束腰带,大步便欲冲往祖、刘“剪刀”之间。
祖逖奇道:“甚么?你刚才不是要杀石虎的吗?怎地现在又要帮他?”
王绝之哑口无言,呐呐不能答话。
一人说道:“王公子的好意,心领了。祖、刘两位的高招,便由我来领教,不劳公子费神。”
只见一名羯人走来,年纪约莫四十出头,身材虽算高大,但比起石虎,却是略矮了些,也略瘦了些,然而脸上身上霸气凌厉,竟让人有呼吸停顿之感。
祖逖脱口叫道:“石勒!”
石勒淡然道:“祖将军,久违了。”
他的眼神忧郁,深邃得难以言喻,仿似蕴藏着无数悲切的故事。如果说石虎的眼神是狂热的、豪气干云的,像一名叱咤意气,一心在战场立功杀敌的风云青年,石勒则像是一名被人杀光全家,逼不得已从戎救天下的悲壮英雄——如果他可以选择命数,他绝不会选择当自己、当英雄,宁愿安安分分的当一名憨厚羯农。
可惜,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命数,多少英雄在乱世出世,像顶羽,像韩信、像诸葛亮,像石勒!
石勒漫不经意,走到石虎的身边,祖逖,刘琨立时撤了剑气。
他们撤剑,并非因为不杀石勒,或者怕了石勒。只因石虎虽在剑网之内,石勒却在剑网之外,石氏父子假如内外合攻,剑网便处于极其不利的位置,是以祖、刘二人必须撤剑再攻,方能重新使出针对石家父子的剑招来。
石勒蓦地一声暴喝,犹如雷霆霹雳,王绝之只觉耳膜嗡嗡,头脑发晕,差点跌倒。
同时,刀光暴起,是石虎的刀!
石虎的刀势蓄劲已久,只是刚才一直为祖、刘琨气所压,使不出来,如今祖、刘撤招,压力一松,石虎的刀便如江河决堤般暴涌而出。
这一刀累积了石虎的浑身功力,如果他不把刀招使出来,真气势必因积聚体内过多,爆体而亡,可是如今刀已发,势道却是有若黄河之水,劲不可当——石虎以往所使过的所有刀招,没有一招及得上此刀的一半霸道!
自从石勒出现,祖逖、刘琨的心情完全放在石勒的身上,一时不虞石虎有此一着。然而他们身经万战,遇上变故时不慌不乱,祖逖已出剑横挥迎往石虎的刀。
王绝之终见识到二人三剑的厉害,看了这招,已觉心旌神怡,惊叹叫道:“真是绝妙好剑!”
他是识货之人,一眼看出。祖逖这一剑挥出,已使出了全力,没有一分气力回守,守招全仗刘琨的双剑保护,心无旁骛之下,祖逖这一剑竟劈出了平时的二十成功力!
而刘琨的长剑短匕,非但保护了祖逖和自己的全身,还隐含杀机,石虎就算有力硬接祖逖一剑,他的反手剑也能趁着石虎挡剑之际,一剑将石虎的咽喉割断。
王绝之虽在一旁,也看得惊心动魄,必想:如果这一招是向我攻来,我该如何抵挡?挡不了、挡不了,只有死命抓住其中一人,拚个对本。只是刘琨守得水泄不通,我就算拚了性命,能够攻得进剑网,跟其中一人同归于尽吗?
看了这一招,竟然脸色惨白,心头怦怦乱跳,仿似这一招攻向的不是石虎,而是他。
刀剑交击,发出震天刺耳的挣声,石虎的长刀竟震成粉碎。
世间没有人能够抵挡祖逖的二十功力,石虎这一刀蓄势虽劲,可是他的内力修为毕竟逊了祖逖半筹,而祖逖的巨剑足有一百七十斤重,又多占了一重便宜,硬拚之下,强者败,更强者胜,剑胜,刀败!
祖逖的巨剑震碎石虎的长刀后,半分也没有停顿,切向石虎的身体。
石虎全身气劲已随刚才那一刀使得干干净净,要想再在丹田提气跃闪或挡架,少说也得半刻调气的工夫,然而不用百分一刻,他的身体已被巨剑砍成肉酱了——以巨剑蕴含真气之盛,这一剑下来,非但将石虎一砍成二,剑上雄浑的真气更足以将石虎的骨肉震成稀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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