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刺破了王绝之的白袍,立即有血滴答流下。
伏乞红呆了一呆,她现在终于看清了吐谷浑脸上的表情,她也没料到自己一刀会将眼前这个半疯半狂的王绝之刺成重伤。
吐谷浑看着王绝之,他手中的刀忽然劈了出来。
他劈的对象不是王绝之,而是他的首徒伏乞红。
伏乞红没有动,她的心中有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在翻腾,二十年了,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她说不上来。
现在已是浑身浴血的王绝之让她有一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她恨他入骨,那天王绝之拍下的巴掌并不轻,只到现在她的雪臂上还是肿的,如果真让她伤他,或刺他一刀,伏乞红心中也有些不舍。
伏乞红站在那儿,似已痴绝。
王绝之也出了手,当然他现在已经受了伤,行动没有平常那么快,后发之下,哪里能赶得上。
他出的是袖。
长袖疾卷,重伤之下的吐谷浑,刀速依然极快。
王绝之贯满真气的衣袖被削得断为数截,裂帛声中,吐谷浑的刀被带得偏了几分。
吐谷浑的削刀砍下了伏乞红的几缕发丝,发丝和着王绝之衣袖裂成的布片,如翻飞的蝴蝶在空中飘荡。
“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吐谷浑厉声喝道。
伏乞红双膝一曲,跪下道:“弟子护师心切!”
吐谷浑道:“你从小跟我一起长大,岂不知我动手之际,无论是谁也不得插手!王公子乃是为我拔剑而出手,你反而伤了他,你可知罪!”
王绝之冷冷道:“她并没有帮你,你以为以我的身手她能伤得了我么?”
吐谷浑诧道:“王公于此举为何?”
王绝之道:“我只不过是想和你公平一战,并且不容你多活一天!你已身受重伤,如若待你伤好,至少得一月时间,我不愿等,如果我和你一样,亦身受重伤,这一战你是否认为公平?”
吐谷浑心中一震,这样的对手,莫说是见所未见,就连听都未曾听说过,他的心中闪现了一丝恐惧。
怔了半晌,吐谷浑长叹一声道:“以前听说琅琊狂人之名,总认为此乃士林清谈,怪诞传闻,今日方知传闻实在难以传你狂放、傲世之神,好!此战我接受!如若我能侥幸不死,定纳你为士!”
王绝之冷冷一笑道:“今天,只能有一个结果,我们两人之间必须倒下一人去!”
吐谷浑道:“王公子为何如此紧紧相迫,据闻王公子曾有数次机会可诛杀石勒报杀父之仇,却一再放过,甚至和石勒联手抗敌,为何单单对我紧紧相逼!”
王绝之道:“你和石勒不同,石勒乃天下英雄。无论汉胡,若是英雄,王绝之都会佩服有加,而你却是枭雄,嗜杀成性,王绝之一日不杀你便如梗刺喉,无法平息。”
说罢,双手向腹中刀尖一按,那刀自王绝之背上射出,“夺”地一声钉在了城头的木柱上。
方才为救伏乞红一连番动作,王绝之的创口中已有不断鲜血流出。可工绝之却毫不在乎,脱下白袍,王绝之紧紧勒住了腰间的创口。
“包扎好伤口,我让你三招,方才你施迷神大法本当算你赢,可我们今日却不是比武相较,而是以武功一睹生死,不死不休。”
吐谷浑见王绝之一心置自己于死地,当下冷笑道:“王绝之,你自己寻死,你死后,我当在你的坟头上树碑立传!”
王绝之道:“用不着了,王绝之赤条条来到这个世上,当赤条条离去,何必要那虚名?进招吧!”
吐谷浑长袍一摆,手中削刀向王绝之疾削。
大凡武功到达一定境界的人,都会沉浸其中不能自拔,招势一旦展开,便无法自制。
吐谷泽便是这样的人。
削刀在吐谷浑手中展出其威势要比伏乞红展开时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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