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无艳暗自思忖道:“此人虽是一条好汉,可未免太偏激。”
绝无艳性素冷漠,脸上不露任何神色,继续听下去。
赫连勃勃插口道:“胡汉之间仇隙如此之深,看来是难以化解了,毕竟象王公子这样的人太少了!”
叱干阿利道:“当时我心中只存救人一念,又见其歧黄药方和所采之药俱都罕见,不觉起了惜才之意,我素知大凡此类人俱是受激不受劝,当下骗他说我乃是窥探他药典奇特才起意救他,并非施恩,而是有所求而为!”
赫连勃勃赞道:“果然好计,想必他必留典而去,而这典上所载必是王公子所中之毒。”
叱干阿利呆呆地望着王绝之道:“将军猜得不错,他所留下的药典就是王公子所中的琅干木毒的配方,但他还留下了一颗眼珠!”说至此时叱干阿利不寒而栗。
毒神的话仿佛还在他耳旁响起:“你救我一命,我还你药典一张,但毕竟我们有了一次交情,我挖出眼珠,这笔帐应算在你的头上,我们之间就有了仇恨,以后见面,我们就是仇人!”
对一个救了自己性命的医士,毒神尚且有如此仇恨之心,如若是普通胡人那岂不是要杀绝而后快。
怔了半晌,叱干阿利道:“我当时被他所为惊呆,以至于他何时离去也不知晓,展开药典一看,才知他所寻之药,正是这琅干木之毒。典中记载,琅干木采于昆仑绝顶,以不时雪溶不时水,混以九十九种奇花异草,再加上处男精,处女血,七浸七晒,历时七年,可制成无色无味去人功力之毒。此毒之绝是无法可防,任你百毒不侵,金刚不坏,亦会中毒。专门对付那些绝顶高手,并且无碍于身体,一旦散入四肢百脉,此人必成废人!在昨日探查王公号脉象时,我已有了猜疑,昨夜一晚苦思,方才证实王公子所中之毒乃为此毒。”
绝无艳道:“你的意思是说王公子的武功没有修复的可能了!”
叱干阿利道:“毒神毒术冠绝天下,此药乃是其苦思数年而得,要想王公子复原恐怕没那么容易!”
绝无艳冷冷道:“你的意思是王公子恢复武功尚有一线之机了!”
叱干阿利道:“俗语:解铃还需铃人,如若能寻找到毒神本人,王公子复原或许有望,不过姑娘放心,再过半个时辰王公子就会醒来,他的武功虽失,但可与常人一般无二!”
绝无艳默然,她无法猜测王绝之醒后得到这一消息,会是什么样的表现。
赫连勃勃心中不知在想什么,面上的表情飘忽不定。
叱干阿利的毡帐中现出极其尴尬的沉寂。
忽的,一阵马蹄声响过,一条人影一闪便进了叱干阿利的毡帐。
人影视出,却是呼延高亭。
赫连勃勃皱皱眉头道:“有什么事!”
呼延高亭道:“赤羌酋豪姚弋仲已陈兵关下,要求将军一见。”
赫连勃勃微微笑道:“他倒来得恰是时候!”
绝无艳一愣,她猜不透赫连勃勃此话中含意,不觉望向赫连勃勃。
赫连勃勃道:“绝姑娘,我有事去处理,你就在此陪伴王公子吧!”
说罢,转身和呼延高亭出帐而去。
大兴元年,姚弋仲率部曲三万八千,沿途收编先零种人一万四千,由天水逆渭水而行至武始,誓师立羌人之国,国号曰秦,继而进逼定宁关。
一行五万余人浩浩荡荡开赴定宁关下,一瞬间,定宁关外遍插杏黄色羌旗,遍山漫野。
姚弋仲一马当先,身后跟随大将尹详、赵曜、王钦。
姚弋仲二子姚襄、姚蓑亦随军中,姚襄年十七,姚蓑年十五,皆勇武有力。旌旗飘扬,姚弋仲俨然一方雄主。
定宁关外的鲜卑士兵早已奉赫连勃勃之命退回走宁关中,定宁关外并无守军以作犄角,姚弋仲看了暗自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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