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隐怀疑,王璞的心中,必然藏着一个大阴谋,可是这个大阴谋究竟是甚么,却又完全说不上来。
比武争婚,究竟藏着甚么大阴谋呢?
弓真回到房间,已是掌灯时分,回想早间的诸般惊险情状,心头犹自怦怦乱跳。
穗儿把竹剑送给弓真后,一直在房间等候,见到弓真,欢喜道:“公子,你回来了。”
弓真见她满眼红丝,显然十分疲倦,手里拿着一大块布,不知缝补着甚么,笑道:“你等我回来?”
穗儿点头。
弓真心下感动,他出生以来,从没有人这般关心过他,他抚着穗儿的头发,柔声道:“你累了,睡吧。”
穗儿道:“穗儿先服侍公子更衣上床,再去睡。”
他见穗儿还待分说,遂道:“这是公子的吩咐,你一定要听,快睡!”
穗儿道:“多谢公子。”裣衽行礼,方才回到邻房睡觉。
弓真暗暗好笑:他当上了“主人”大半天,这还是第一次以主人的威严下命令,想到穗儿的温柔体贴,心头又是温馨,又是甜蜜。
忽然,阁阁阁,有人轻敲门户。
弓真开门,见到一名少女,不禁愕然。
少女眉清目秀,面如美玉,梳一个凌云髻,插一根珍珠钗,亵衣薄带,尘袖翩翩,一看便知是高门闺女,却悠地美艳煞人!
弓真道:“姑娘你找谁呢?是不是找错人了?”
少女道:“我找你。”
弓真诧道:“可是我不认识你啊。”
少女道:“但我可认识你,你叫弓真,是名氐人,你在六天前用竹剑杀死了方山,剑法可真不错,对不对?”
弓真道:“你怎么知道的?”
少女道:“你先猜猜我是谁?”
弓真推辞道:“我猜不到。从小我猜迷就不成。”
少女一字字道:“我就是崔家三小姐,崔余清。”
弓真吃了一惊,嘴巴足足张得可以放下一个鸡蛋,好一会才合嘴说道:“甚么?你,你就是招亲……的那位崔三小姐?”
崔余清微微颔首。
弓真道:“三小姐,你深夜找我,有何要事?”
崔余清欲言又止:“我找你的确有要事……”
弓真道:“三小姐请说。在下只要力之所及,必定效劳。”
崔余清道:“真的?”
弓真挺起胸膛道:“绝不食言……”
崔余清道:“你可不能反海。”
弓真道:“绝不反海。”
崔余清鼓起勇气道:“你说过不反悔的……你跟我私奔去。”
如果弓真先前是吃了一惊,此刻便是大吃一惊;如果弓夏先前的嘴巴张大得以放入一个鸡蛋,此刻他的嘴巴使张大的足以放入三个鸭蛋,三个鸡蛋。
“你刚才说甚么?”
崔余清一字字道:“我刚才说,我想跟你私奔。”
弓真喘过一口气,才问得出话来:“为甚么?你为甚么要跟我私奔?”
崔余清道:“因为我不想嫁给王璞。”
弓真叹道:“这个我明白……那么谢天呢?他可未必输给王璞啊。”
崔余清道:“我不能冒上这个险,我绝不能嫁给王璞。”
弓真道:“这个我也明白……可是,你也不用挑上我来私奔啊。”
崔余清盯着他,说道:“第一,谢天绝对不会跟我私奔。”
弓真问道:“为甚么?”
崔余清淡淡道:“他跟我父亲的交情太好,走的是岳丈路径,跟我私奔,岂不是断了这条路?再说,谢天是名门出身,天性狂傲,绝不肯做出私奔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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