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为杀胡世家家主,倒替别人想得周全,就算我与石勒无杀父之仇,只怕也会为之效命唉!这世间有了轩辕龙和石勒,倒真不知是世人之幸,还是世人之悲。”
王绝之胡乱想着,心中又思忖绢帛上的问题。
有些他倒能看得懂,有些却怎么也想不出。
如此又昏昏沉沉过了两日,最后王绝之咬破手指,在绢帛上疾书了四个字“高山仰止!”便弃船而去。
他现在要寻之人是那弓真,此时两人作别已是一月有余,不知弓真在这淮水河边过得如何,那日走得匆忙,倒没有过多提醒弓真要注意和物,干万不要出事才好。
“弓真!弓真!”王绝之高声疾呼了半日,却不见弓真答应。
王绝之心向下沉,难道出事了么?一想到出事,王绝之便骂自己糊涂,弓真身无内力,虽有一手天下无敌的剑法,但若是遇见真正高手,身边拖带一个不懂武功的穗儿,只怕是凶多吉少。
“弓真!弓真!”王绝之的呼喊声中有了一丝颤抖,惶急之意,任谁也可以听出。
王绝之狂呼出口,也不顾是否惊世骇俗。
住在桃花渡附近的几户农家,纷纷出门探问何事。
王绝之抓住一农夫的肩头问道:“你们可见到一对氐人少年男女?”
那农夫吃了王绝之一抓,疼得只喊哎哟,哪里答得上话来。
王绝之忙松开手,长身一揖道:“在下王绝之,因心系朋友安危,方才多有冒犯!望老丈原谅!”
那农夫手拂着被抓疼的肩头,瞪着眼道:“有你这样问消息的吗?”
王绝之忙道歉道:“在下只是心悬朋友安危,不免性急了点,望老丈原谅!”
那农夫斜睨了王绝之一眼,道:“看你这样子,天气如此热还穿个长袍,披头散发,倒跟村东新来的一位公子一样!想必你要找之人就是他!不过这人却是汉人装束,也只是一个人!并没有你所说的氏人女子!”
王绝之一愕,心中暗道:“此地之人似乎并未见过弓真,难道弓真不在此地了么?那个与我同样装束的是何人?想必定是江湖中人,怎的以前从未听说过。说不定此人知晓弓真的去向!”
一思至此,王绝之又是一个长揖,道:“不知老文所说的那位与我同样装束的少年在哪里?”
那农夫道:“本来不想告诉你,可看在你如此有礼貌的份上,我就指给你看!”
说罢,伸手向桃林深处一指,王绝之刚一转头,那农夫的一指便点向王绝之的腹间。
王绝之轻轻一飘,易步易趋的轻功展开,竟比失功之前要快了三分。
那农夫一指落空,第二指、第三指接连而来。
王绝之心系弓真安危,此时农夫密谋自己,想必多半与弓真有关,当下厉声喝道:“尔乃何人,我那弓真兄弟是否落入尔等之手!”
王绝之猝招奇袭,心中已认定这农夫与弓真失踪有关,遂不再闪避,心道:“不管你是何方势力,我先擒下你再说。”
想到便做,易步易趋收住后顿之势,身如离弦之箭向那农夫射去。
那农夫功夫竟也不弱,见王绝之反扑而至,一掌拍出。
桃叶纷飞,桃树折断,泥土四扬,却不带任何声息,赫然是“雷雨之动满盈”。
王绝之一惊,本来已扣出的双抓,忽的一分,身形冉冉向上飘去,避开了那农夫的雷霆一击。
王绝之身在空中,大声叱道:“阁下究系何人,如果再不实言,就算你是我王家之人,我也一样伤你!”
王绝之的身形定在空中,随时准备凌空扑下。
那农夫冷笑道:“十九少功高盖世,几曾把我们老一辈的放在眼里,不识也就算了!”
王绝之听此人言语,心知必是琅琊王家之人,无奈,无论自己怎样思索,也找不出半点面前之人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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