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足音和微加判断,靳环便觉出来人绝非皇宫之人,是以一声叱喝,拉过长袍向身上一裹,便欲冲出逍造车。
刘粲兀自不肯放松,依旧想骑在靳环背上,靳环心知来者不善,轻嘱一句皇上小心,便跳出逍遥车。
来人乃是一中年汉子,清风道骨,行功举止间竟有说不出的高雅。
靳坏不愧为靳准之女,乍逢惊变倒也不慌,扎好长袍冷冷向来人问道:“你是何人?”
来人淡然一笑,却不答靳环,只是道:“德昭皇后好‘身手’!”
语调中含着讥讽之味,显然不单是赞靳环听力惊人,轻功高明。
刘粲极不情愿穿好衣服,人还未出,使厉吼一声:“何人大胆!擅闯德昭宫。”
刘粲也身有武功,只是不太高明,此时更是已近昏眩,待一阵昏眩,满天星星过后,看清来人时,却懵然怔住,连声道:“你…你…怎么来了?”
你道此人是谁,正是那算无遗策,计不虚发的张宾。
张宾见刘粲已出,躬身一礼道:“臣张宾见过皇上!”
靳环心中一震,心道:“怎么竟会是他,这下只怕有变故了!”
刘粲好事被扰,心中自然恼怒非常,只是他知张宾此来定有所为,并不好惹,况且他身后尚有那如恶虎似的石勒,倒不敢发火。
“你来朕的皇宫做甚?”
张宾沉声道:“臣奉石大将军之命,前来相救皇上!”
刘粲面色一沉道:“朕好好的,要什么救不救的!”
张宾道:“皇上此时形容枯槁,气血尽头,如若再不相救,只怕时日不多。”
一旁的靳环厉声喝道:“皇上正值英年,你却在这里诅咒皇上,你身为外臣,擅闯皇宫该当何罪?”
张宾不气不恼悠然道:“如今这皇上还称得上皇上么?平阳城中有民谣:‘流云不久,立见青天’,这流云当然指刘姓皇上,这青天是不是指靳姓之人,却不得而知!”
靳环厉喝一声:“来人呀!给我将此人拿下!”
皇宫后院,皇后自然有此权势,只是靳环呼喊半天却不见一人前来。
靳环心中一紧,立知事情有变,这德昭宫中只怕早已被张宾的人控制,但她自恃身怀武功,倒也不是太慌,盯着张宾冷冷哼道:“看来你今日带来的人手尚还不少呢?”
张宾摇摇头道:“不多,不多,你爹与杀胡世家、丐帮相互勾结,我不得不小心行事,哪里敢多带人手,此来皇宫,只是救驾心切,倒也顾不得太多危险!”
刘粲道:“你准备怎样救朕的驾?”
张宾道:“请皇上随微臣离开平阳,前去襄国!”
刘粲脸上色变道:“你要劫持朕么?那石勒要效法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么?”
张宾长叹一声道:“果真还是让石大将军说中了,你的确不愿离开平阳!”
刘粲道:“平阳乃京城,朕之皇都所在,石勒居心叵测,朕岂会随你而去。”
张宾冷哼一声,再已不称刘票为皇上,而是直呼其名道:“刘粲,你也太小看石大将军了,石大将军对你家可算是尽忠尽责,虽知你乃无用之人,亦不忍取而代之,以致坐失良机,让那靳准钻了空子!”
张宾此话绝非虚言,刘聪一死,张宾、徐光等谋臣便劝石勒挟兵入京,取刘粲以代之,石勒却道:“大丈夫行事,磊磊落落,如日月皎然,终不如孟德、仲达欺他孤儿寡妇,狐媚取天下。”是以只是观望不肯发兵。
靳环听闻张宾揭出父亲意图,早已大怒,挥掌便向张宾攻去。
张宾冷笑一声道:“若要救出刘粲,尚还有一法,便是除去你这狐媚之人!”
语毕,双手一封,便将靳环之掌劲封出。
“轰”然一声响,靳环与张宾已对了一掌,张宾武功能与王绝之相拼千招以上而不败落,自然极高,但这一对掌,张宾竟然被震得微微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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