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凉。
深秋了,再下过两场雨,使该落雪了。
石勒望着王绝之叹道:“时间过得真快。”
王绝之笑笑道:“我也有这种感觉!但该来的还是来了,有些事情是无法躲避的!”
石勒又道:“你说后世之人会如何看待我们?”
王绝之哈哈笑道:“你是傻子,我是疯子!”
石勒亦笑道:“我现在有些后悔同你一决了!”
王绝之沉默了半晌道:“你可以放弃!”
石勒摇了摇头,仰天笑道:“我虽后悔,还是要做。”
王绝之长叹道:“这场决战虽是由我挑起,但我心中比你更不情愿。”
石勒道:“我们就不必再谈了吧!再谈下去,这场比试也许就真的进行不下去了!”
王绝之道:“是该出手了。”
两人不再言语。
风似乎更急了。
风吹起王绝之的长袍,发出猎猎声响,王绝之的长发被吹得飘飘扬扬,整个人看起来就宛如一朵飘拂的云。
石勒一身短装,甚至连脚上也穿的一双草鞋,羯胡农人便是这份装束,这样便于农事。
石勒仿佛是这山上的一块岩石,黑色的岩石,横亘在那里千百万年,从混饨初开便有的一块岩石。
谁也没动,但两人之间似乎已开始了交锋,王绝之眼睛逐渐发亮,如一团燃烧的火焰,时刻向外喷射。
而石勒的眼神却越来越黯然,一点光彩也没有,似乎是一个无尽的黑洞,只要有东西落进去,便永远也不会出来。
大战已经开始。
现在,已然没有人可以阻止这场决战,包括石勒和王绝之自己。
此时,两人俱已燃起战意,绝代高手之争,纵使惺惺相惜也绝不会保留半点,要么不战,要么全力以赴,犹如天河倒泻,无法可收。
天河已开口,两人真气已布满整个浮图塔前,空气中已有滋滋声响,这是真气相击之声。
下雨了。
雨乍一开始便下得很猛。
远山,近林俱都罩在灰蒙蒙的雨幕之中,三丈之外已然无法看清人迹。
然而雨无法淋入石勒、王绝之周身丈余,两人周身有一张无形气墙,雨一临近,便被爆成无数细雾,向外迸射。
雨越下越大,气墙也升越高,越扩越远,现在已有十丈方圆。
两人还是未动。
真气愈积愈强,静止之势已是如此骇人,若是动将起来,岂不惊天动地。
大初有道,道生气生,气化为质,后有万物,气藏物中,化劲乃出。
运动的真气,威势超过静止之气干百万倍,若是两人出招,这招式将会怎样。
沉闷雷声由天际传来,仿若催人出征的战鼓。
深秋之时,绝少有雷,可是此时却雷声不断。
是为此战助威了还是为了别的?
“喀喇喇!”一个炸雷响起,仿若就在头顶。
石勒、王绝之两人同时出招。
这是绝好的出招之机,两人把握时机都很准确。
石破天惊!
两人出招,犹如流星相撞,巨响声中,竟有火花闪现。
石破天惊之后是一片寂静,天地间只有沙沙雨声,雷不再响,而仍在下。
浮图塔依旧挺立在漫天雨中。
风吹在人身上,有点冷……
全文行完,有些揣揣不安的感觉,时隔一年,再将前面一段故事叙完,当真为难的很。
其中难点在于人性本身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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