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三滔蓦地高声喝歌,歌声凄惨欲绝,直入在场所有人的心窝,许多内力低浅者,难免受其影响,悲从中来。
战国末年丐帮第八任帮主韩娥出身于齐地,一天游丐时,遭人侮辱,她一气之下,曼声哀哭,里中所有老幼无不悲愁垂泣,之后三日,悲声仍存心头,不能吃喝,后人称为“余音绕梁”。
连三滔这记长哭,却是韩娥传下来的绝艺。
北宫出和武峰峰听见哭声,心头均是一动。
连三滔乘此良机,真气逼咄,震返北宫出,拔起身形,直穿屋顶而出,声音远远传来,“刘聪,你身旁高手众多,老子杀不了你,你过了第一关,还有两关未过,明天老子迎娶崔余清之日,便是再来考核你之时,你好好准备了!”
声音迅迅速飘远,说到最后一字时,已然细若蚊声,却依然听得字字清楚,众人一方面惊骇于其武之高,一方面惊骇于其内力之强,另一方面疑惑不定:连三滔口中所说的两关、三关,究竟意指为何?
刘聪浑若无事,说道:“弓真,你跟我过来,肤有话跟你说。”
弓真指着自己的鼻子,奇道:“我?”
刘聪点头,弓真只有跟他走。
众人见到弓真受到圣宠,均是露出又羡又炉的神色,以前庆幸身为汉人,如今反倒怨自己不是胡人了。
崔家早就腾出了一大片园子,给刘聪作为行宫。崔相把刘聪,弓真领到偏厅,拜倒退出,武峥嵘则率领羽林军,守在厅外,偏厅只剩下刘聪、弓真相对而坐,至于北宫出则是长伴刘聪左右的贴身护卫,垂手恭立在他身旁。
刘聪道:“弓真,听说你的剑法极高,连石虎这样的武功,也幸亏得你相救,才能保住性命,对不对?”
弓真道:“石将军的确是我所救,不过其中另有曲折。”把当晚力战方山、直阴的经过,源源本本的告知。
刘聪沉吟一会,说道:“你能剑杀方山,还连五斗米教的治头大祭酒也杀掉五、六名,剑法也算是极高明的了,究竟是从何处习得?”
弓真道:“启禀皇上,弓真学剑之时,答应过绝不泄漏剑法来历,请皇上恕罪。”
刘聪道:“连朕也不能讲?”
弓其道:“请恕弓真不能直言。”语气坚定不移。
刘聪心下愤怒,怒气一闪即逝,和颜道:“你此来清河,究竟为了何事?”
弓真坦言道:“男儿志在四方,当创一番大事业,名震天下!”
刘聪道:“你是氐人,是不是?”
弓真道:“是。”
刘聪一字字道:“今日巴蜀,由氐人李雄所统治。你既是氐人,就算要成名,也该投靠于他,为何千里迢迢来到清河?”
刘聪目光炯炯,盯着弓真。只要弓真答错一句话,他一声令下,北宫出便会一掌击下,拍碎弓真的头颅。弓真就算打得过北宫出,但偏厅外面的羽林精英一哄而人,纵是有三头六臂,也非得给乱刀分尸不可。
弓真道:“李雄暴虐无道,百姓恨他入骨,就算我们氐人,也恨不得欲其立死,我弓真是堂堂男子汉,岂能投靠于他?”
刘聪道:“你想投靠于我?”
弓真心想:如果我应承的太过容易,反倒令他怀疑。踌躇一会,才道:“本来确有此意,此刻却不想了。”
刘聪大奇:“为什么?”
弓真这句却是老实话:“我怕杀人。”顿了一顿,补充道:“我见过石虎杀人,自己也杀过人,滋味实在不好受。如果投靠于你,今后必定要杀更多的人,我受不了。”
刘聪诧道:“你不愿杀人,如何能成名,如何能闯一番大事业?”
弓真苦笑道:“这个我也想不通。看来我的心愿多半难了,还是回乡,继续当一名无名小卒,终此一生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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