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石勒的军师,“机不虚发,算无遗策”,右候张宾!
张逍人道:“张宾我要怎样?”
张宾笑道:“我想嘛……”
话未说完,一道人影猝飞而至,剑光直指张宾。
来者正是陶臻。他心知情况险峻,杀胡世家的人落在张宾的手里,就算能够存活下去,也必定比死更难受。
他的剑已断,身已伤,奋起全身气劲,以指代剑,人“剑”合一攻向张宾,这拼死一掌,威力并不逊于未伤之时。
谁知这一“剑”还是刺了个空。
前一刻,张宾明明还在武侯车,悠闲自在;眨眼间,张宾突然消失。
弓真只见眼前一花,不假细想,“按铁草而邑”,却剑剑落空,格不住任何来招,手臂一阵麻软,兵刃落在地上,泥砂四溅。他的少阿剑嵌在姬雪的颈子,不敢拔出,便拾起石虎的长刀,以刀使出剑招,然而此刀重达五十五斤,加上他半边身子受了重伤,只使出了半招,长刀便已拿捏不住,脱手而出。
张宾适才扑向弓真,却是虚晃一招。弓真虽然受伤,但张宾对他的剑法还是心存忌惮,欺近他身前三尺,便已急退,生恐被他掌中长刀伤了半分。
陶臻一招使空,喀吧一声,臂骨断臼,整条右臂皮肉爆裂,鲜血飞溅。他还未叫出声来,张宾的武侯车已然回到原地,如山压下,将他的身体压成肉酱。
张宾下令道:“轩辕龙的女儿、张天师的女儿都得活捉,那位姓弓的小子也得生擒,古今无敌的袁公神剑的奥秘,我早想一窥究竟了。至于那位漂亮的小婢女,便算是我赏给你们的礼物吧。”
五秘杀手点头以应。他们非但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连声音也不曾出过半声。
弓真三人面面相觑,彷如待宰的羔羊。
张宾手掌一翻,多出了一柄短剑,却是姬雪的纯钧剑。他刚才佯攻弓真,目的却是在于姬雪的这柄宝剑。
他把剑交给五秘杀手的一人,说:“你用这柄短剑插在石虎的心窝,这样便能令每一个人都以为石虎是死于轩辕龙女儿的手上了。”
这时,一声长笑响起,王绝之的声音传来:“石虎是我的,你们谁也不能杀!”
王绝之声到人到,声音还在数十丈外,身子却已落到张宾的面前。
只见王绝之头上脸上身上一处黄一处黑,像是刚从泥沼中打滚上来,然而他的样子还是一脸不羁狂态,好似身上穿着的仍是一件洁白如洗的丝绢长袍,全没半分狼狈神色。
张宾皮笑肉不笑道:“王兄,你来得正好。石虎的大好头颅就在他的脖子之上,只等待你摘下而已。”
王绝之问道:“我杀了石虎之后,你要安排石勒跟我决战?”
张宾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王绝之道:“你诡计多端,还算是君子?”
张宾面不改色,“行军打仗,以奇胜、以多算胜,就算诸葛亮也不得不用计谋。可是江湖结交,讲究的是一诺千金,我张孟孙出身草莽江湖,对于言诺之义,却是不敢或忘的。”
王绝之盯着张宾好一阵子,终于道:“一言为定,我相信你。”
弓真喊道:“王大侠,他是一名诡谲小人,别相信他!也别杀石将军!”
王绝之冷冷道:“我跟益孙先生倾谈,岂容你插口的地方!”反手拍出一掌,弓真只觉一道强大气劲扑面而来,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张宾道:“我们既已约定,王兄何不动手?”
王绝之道:“且不忙。你倒先说出一个我跟石勒的决战日子,我再动手不迟。”
张宾捏指一算,说道:“一个月后的十五如何?”
王绝之摇头道:“一个月太短,半年后的十五还差不多。”
张宾立刻道:“就此为定,就半年后,即是明年二月十五日,大将军等候你的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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