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身形急退。
赵四公子但觉身后劲风飒然,心道:“这道人忒也小看我,居然想凭这样的小伎俩来暗算我?”纵起一丈,恰好避开背后飞来巨石。
巨石馀势不绝,五斗米道挺胸迎接,“砰”的一声,整个胸膛塌了下来,七孔鲜血狂喷,飞跌地上,断气死去。
赵四公子皱眉道:“五斗米道啊五斗米道,我不欲杀你,你又何苦自我寻死?]
五斗米道既死,乱石崩云阵即破,砰砰砰砰连声,轰天动地,巨石纷纷落下,发出连绵不断、震耳欲聋的巨响。
须臾,沙尘尽散,星月重现,仿如从没发生过任何事情。
是夜也,天无一点云,满月繁星高悬,流萤斑斑,映照小花园中。花容输闲雅。
赵四公子暗暗点头:“此园布局优雅,与庄中其馀俗艳景象大殊,这英台,看来倒是个人物。”
却见绿色小楼帘幕低垂,重门深闭。园中绮窗相近,翠户相连,雕拢相映,锈幕相牵,令人心怡神慕。
赵四公子向如雾打个手势,示意她安心,举步欲往小楼。
祝长声大急,摇手说道:“赵兄弟……”
赵四公子道:“祝庄主,你说过,贵庄并无宝剑,如果在下找到,宝剑便归我所有,你想反口吗?”
祝长声大惑尴尬,发作不是,不发作也不是。咒骂赵四公子十八代祖宗之馀,不忘算计如何夺回这柄家传宝剑。
赵四公子走到小楼前,也不客气,推门便进。
闺房内陈设清雅简朴,只悬一画。画中正是小楼门外池塘春色,画角题字:“书长花气侵檐入,风定琴声隔院喧。”笔法秀丽,想是出自祝英台手笔。左下角另有印章:“英台素存”,刀法古拙有力,隐含周风,显是出自男子之手。
楼内张灯结彩,凤枕鸳帏,帘幕皆红,桌上烛台插了一双龙凤烛,烧了大半,蜡滴如血,更觉凄艳诡异。
小楼右角,宝光照耀,如同旭日,真龙宝剑赫然插在墙壁,直没至柄。
梁山伯与视英台各据一角,盘膝而生,相对无言。
祝英台素衣胜雪,面容轮廊绝顶美丽,五官如诗如昼,配衬得无懈可击,宛如仙女,唯脸色苍白得可怕,倒有点像个绝色幽灵。
那梁山伯却不像鬼,一脸黑实,样貌憨直,虽作书生打扮,犹有农民气息,不知祝英台这样天仙似的人物,怎会爱上此人。情之为物,委实难解!
祝英台素手抚唐琴,琴名:“九霄环佩”,乃是琴中极品,音质至美至善,琴声平和,一弦清一心,七弦既奏,如流纯净白水,淡淡然,竟无半分哀幽。
梁山伯闭目倾听,流水、梅花三弄、潇湘水云、阳关三叠,一曲又一曲,浑不知时日之逝。
赵四公子雅通音律,心想:“陶渊明的外祖父孟嘉认为:“丝不如竹,竹不如肉”,我那管玉萧虽是竹器,和祝英台扶琴之技可差得远了。”飞身便往墙壁,拔出真龙宝剑。一拔出来,寒气慑人,直侵肌肤,饶是赵四公子内力浑厚,亦不禁机伶伶的打了个寒噤,脱口赞道:“好剑!”
祝英台自顾抚琴、梁山伯悠然听乐,竟不阻止,亦不曾看上他半眼。
赵四公子提剑鉴赏,只见剑身古朴无华,斑驳锈绿,剑刀粗短,长二尺六十、阔七十,剑身粗于剑柄,遂无护手,看淬工形式,应是战国之神物。
真龙宝剑黯然无光,豪光万丈,实是来自镶在剑柄的一颗宝珠。宝珠大如小儿拳头,光如烈日,不能逼视。赵四公子生于贵胄世家,惯见诸般珍奇宝物,竟未尝得见此等奇珠。心中暗暗称奇:“此珠如此光法,竟是甚么奇蚌生出来的?”
他虽得真龙宝剑,然而耳畔闻听祝英台素手琴声,仙乐纶音,毕生从未得闻,雅不欲就此离开,心道:“祝长声叫我来捉梁山伯鬼魂,可是这祝英台如此人物,我如何能捉她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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