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动手收拾了吧,他打量着形势——他来台州,本就是要解决这一切的。
京冥落在甲板上的时候,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终于再也笑不出来。
京冥的脸色,似乎也不比他们两个好看,都是强弩之末,只看谁能胜到最后罢了。
火鹰微微瞑目,脸上金色竟然慢慢隐去——京冥心中一颤,他知道火鹰的第九重乾坤心经终于发出了。
那是极大的征服融和着极大的哀伤,直逼宇宙洪荒之境的内力。火鹰的内力,难道真的是万生不息?
远处的白筏已定了下来,似乎二人相对而立,看不出谁胜谁负,高手相争本在毫厘之间,胜负的事,谁也说不准。
可是此战的战场却无疑是在京冥和火鹰之间——他们之间太多的恩怨,早就该了结了。
“请。”京冥笑道。
“请。”火鹰也微笑,虽然明知出手必定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京冥双掌一立,递了过去。
火鹰其实有些惊讶,只怕换了霍澜沧、右手甚至杜镕钧都定会攻击他的下盘,毕竟一条腿重伤,是极大的空门,也是唯一的破绽。
但京冥这一掌推来,神色间无嗔无喜,面如明玉,那是第八重心法练到极境的表现。这乾坤心经跨万里重洋,流落在明教密宗最后一位传人身上,京冥也想看看,究竟,它有多大的威力。
双掌极柔和的相交,似乎是青灯前女儿家的合十。只是这一交之后,整条船似乎都被向下压了一压,二人脚下的甲板当即裂开尺余的口子,一道水柱喷了上来。
京冥和火鹰心念似乎想通,借着水柱之力激升上天,在万里碧空下瞬间变交换了六掌。
那天天气极好,以至于数十年后还有人记得二人的交手——那不是交手,是在天空里,在海浪上,比试着御风之术的两位仙人。
莫要说素来俊美不似凡人的京冥,极是是火鹰,此刻也有了让人目眩神迷的感觉。
只是那被压力激升的水柱终于落下,二人也回到甲板上,奇怪的是,那船也没有沉没的意思。
京冥忽然笑笑,伸手抹去了汗珠——刚才的出手,高下其实已分了。他极力要把火鹰带出水柱一步,但火鹰却极力将他留在那方寸之地。他出手之间,是慈悲空明,火鹰出手,却是统率万物。
当然,只是这些,他不会输——但是火鹰不过断了条腿,而他,身上每一根骨头都是断过的,而且,都是那天在金陵城外被火鹰生生折断的。这样的身子骨,绝对挡不住火鹰那种内力的侵袭。
当时火鹰用这个法子救他性命,是不是就为了今天?
一报还一报,流星锤里的zha药,也算是还清。
“京冥”,火鹰好整以暇,“你猜,今天我们谁赢?”
“你想说你赢?”京冥拍了拍手,似乎刚才不过是做了件搬桌子扫板凳的差使。他向西北看了一眼——没有,没有任何的动静。
“是,当然是我赢。”火鹰长出口气,你还记不记得……你喝过我一杯酒?
京冥点点头,霍澜沧脸色却变了。火鹰接着道:“天地乾坤酒,是么?任何人都只能喝一杯的。那酒的确是我拿来练功之用……不过,给你的那一杯,加了点儿小东西。”
京冥点头道:“能让火鹰出手的,想必不会是太差的东西。”
火鹰抚掌大笑:“不错,不错,那正是当年给霍天河用的一点儿小玩意,只不过我对京冥兄弟你忌惮更盛,就又做了些改进。”
他微笑:“改进就是,我可以控制幻剂发作的时机,好像苗人使蛊一样。”
“你——”霍澜沧一怒,就要前冲,京冥却摇了摇头,左手轻轻拉住她的左手,低下头,却在她面颊上一吻——她的面颊上满是海水的咸腥味儿,也是他一生中最熟悉,最喜欢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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