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取下画像,小心翼翼地又卷了起来,放入怀中,正待动身,突有一种阴笑声传来,似就在不远之处!
“说不说,你到底是他的什么人?……”是东方狮的口音,他阴毒地补充道:“你生相酷像他,必与他脱不了干系。”
白衣人怔了一下,多年前吃惊的事情重新记了起来,那时殷员外,也是东方狮阴冷地盯着他,严峻地向他喝问:“你老实告诉我,小时候认不认识这个人?”他手指着铁府大将军的画像,使此刻的白衣人也意味到,东方狮问那人时,所指的他也是铁府大将军。
“东方狮一定是杀害父亲的人!”他渐渐明白东方狮苦查此事的原因,心中怒想:“他原是想绝他子嗣,多恶毒的心思!”
他悄悄推开房门,往发声之处走去,但人还没到,庭外已有人高声呼唤道:“报告员外,江南提督千金驾到。”
白衣人心头一震,疾想着:“呀,算起来,她乃是我未过门的妻室,怎地那么巧,在同一个时候她也来了,不好,我且不能跟她见面……”心念一定,决定先回避一下再说,遂闪入卧房内,反手扭上门闩。
只听东方狮霭然笑道:“姑娘几时来的,老朽有失远迎。”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人白衣人耳中,也仿佛闻到了她身体上的芳香,只听她轻轻说道:“伯父,别客气了,侄女儿尚未向您请安呢!”
“哪里,哪里。”东方狮连声谦虚道,“都是我那个顽劣儿子不好,该死的小子,害你受苦了。”
“不……”郑芳清清脆悦耳的嗓子微微一变道:“伯父千万别再提它,侄女儿今天登门拜访,完全也是为着此事来的。”
“噢,是你爹爹的意思,要你来说的吗?”东方狮口气渐渐严肃,语调也十分紧张起来。
“是的!”郑芳清短短地说,“那是很抱歉的事,伯父您也知道这情形是……我也无可奈何,您可不要生气才好。”
“侄女儿尽管说吧,愚伯父是什么人,怎会生你的气,你放心说吧。”底下连声该死,责骂着不告而别的干儿子。
白衣人一听自己已参杂事中,不禁竖起耳朵,凝神倾听。
“伯父……”郑芳清先歉意地呼他一声,然后叹道,“您也知道,家父是有些地位的人,自从侄女儿长大以来,就有许多人说长说短。后来,家父答应将我许给您儿子,这些闲话都没有了。但是好景不长,他离家出走,一无音讯,一年、二年我是耐过了,但家父却不这样想……也许外面的蜚长流短,伤了他老人家的自尊心,他是爱面子的人,不愿让自己名誉在外面当做人家笑料,所以特叫我来向您说一声,他……他……”郑芳清费了极大的力气,毅然接下说道:“他老人家的意思是——退婚,伯父您别生气,恕侄女儿直接地说出!”
“不会的,不会的……”东方狮呐呐自语了两句,突然仰天大喝道:“孽障,你干脆死在外面好了,人家抬举你,才将掌上明珠许配你,你却不知好歹,延误人家的青春,真……真万死不足赎罪。”
白衣人一字歹露地听在耳里,不禁勃然大怒,他心情原已十分恶劣,此刻更为此一言,又引发了心中怒气,私底下他整个脸孔都变了颜色。
奇怪地,他这一股怨情,并非因东方狮恶骂而生,却是为了郑芳清道出退婚的消息,使他情绪起了极大的变化。
本来,人皆有天性,就算他不爱郑芳清,也不愿意听这话,伤他自尊的话。退婚两宇,无疑是因某方看不上某方,或者日久知人心,某方要求避退的意思。白衣人自负一世英俊,自然容不下这种羞辱,于是,激怒之下,便产生了雪耻的心理。
停了一会,郑芳清告退了,东方狮心虽不乐,表面上也得强装笑容,送她出门。
趁此时机,白衣人也不急欲一斗东方狮了,扬掌推开窗门,展开轻功提纵之术越屋翻墙而去。
走了一程,市郊已过,僻野青石道上,固然有一辆花轿由四个壮汉扛着,疾向前行。壮汉身手敏捷,健步如飞,又因赶着去赴某一种约会,前进的速度也更惊人了。白衣人心知轿中人物便是江南提督的千金郑芳清姑娘,暗地冷笑一声,展开轻功,迫奔而去。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金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