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吟依言坐好,脸上泛红。
陈竹韵也有些羞赧,直把头低下。
陈子钰道:“贤侄注意,老夫下针时,须你伯母在肩井穴上注入内力,以迫出伤毒,老夫针插完后,也要以内力从金针上注入,贤侄要抱元守一,不可分神。”
钟吟惊道:“小侄怎敢劳伯母施以内力,这岂不是伤了伯母贵体么?万万使不得……”
吴玉兰道:“贤侄不用多说,为了治伤,耗些真元又有何惜?不过十天半月也就恢复了,快快来,归元守一吧!”
钟吟知已情不可却,只好闭上双目,抱元守一,不再说话。
陈竹韵取出针囊,捡了一根长针,递给老父,心中十分紧张地盯着老父的动作。
陈子钰深吸一口气,将长针一根根慢慢捻入伤处的风门穴、曲垣穴、大椎穴等处,然后再一根根慢慢地捻。
他小心翼翼,丝毫不敢大意,一遍捻深后,再来一遍,每次不过一分。如此循环,终于超出了一寸。
金针插定后,示意夫人,两人同时,一在肩井穴,一在大椎穴,以两根手指捻住针尾,然后功运双指,将内力贯注进去。
钟吟在金针入肤时,丝毫未有感觉,直到针尖深入寸半后才开始有痛麻之感,针尖再深入二分后,直觉背上仿佛爬上了万千蚂蚁,直叮得他麻痛至极也难受至极。随后,两股柔和的气流进入肩背,立即减轻了麻痛之感。渐渐,那四处分散了的真气,似乎也在体内窜动,好像要从穴道奔涌而出,这种难受的胀热之感,似比麻痛还要为甚。
他被折磨得无法抱元守一,好几次都欲叫出声来。
猛听耳边一个娇俏的声音轻声道:“大哥千万要忍住,快用本门心法收束真气,千万不能乱了心神!”
声音虽轻,但却焦急万状。
钟吟不禁惭愧万分,立即默念本门心法,一遍又一遍,承受住了体内的痛苦,真气似乎才慢慢可以收敛些。以后就这样一点一滴地积累,痛苦也随之一点一滴减轻,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像是过了一万年吧,忽觉真气已纳丹田,全身血脉流通无阻,全部痛苦消失,一股说不出来的舒畅感觉布满全身,受阻的穴道似乎也畅通无阻了。他又运行三十六周天,内力虽已能聚丹田,但功力仍大不如以前,想是损耗过份的缘故,伤了精元,只要调息一段时日,勤练内功心法,不难恢复,当下大喜过望,对陈氏一家深恩更是铭感肺腑。
他徐徐吁了口气,慢慢睁开双眼。
陈子钰夫妇已经不在,想是回房调元去了。只有陈竹韵却坐在窗前椅上,捧着本书看。
他轻轻一跃下床,一揖到底:“有劳贤妹,小兄无限感激!”
惊得陈竹韵跳了起来,一看他病容全除、精神抖擞的样儿,不禁欢呼道:“大哥,你康复了,我赶快告诉爹妈去!”
话未说完,人早走了。
接连几天,钟吟早晚勤练内功,陈子钰又将家藏的上好人参,日日煎汤让他服下,他的身体日渐强壮起来。
闲暇时,与陈氏一家谈天说地,相互间又有了更深的了解。
陈子钰又问及钟吟师承,钟吟照实说了,陈氏夫妇惊讶不已,心中仍存疑念。怎么师出名门,表面却如此平凡,莫非已到返璞归真之境界?但以此年龄,分明是不可能之事,这其中究是何因?只有等待时机,亲眼目睹他的身手,才能释疑了。
这日早上,钟吟练功毕,陈子钰从外理事归来,径直到客房找他。
“贤侄,出大事了,”陈子钰一坐下来就忙着说,“一位江湖朋友闻听传言,九华派因拦阻一伙人进山,双方动起武来,结果九华派伤亡惨重,九华掌门白云老人重伤,被弟子抢救遁藏于山中,那伙人因地形不熟,才未能搜获,扬长而去。你道惊人不惊人!”
钟吟一震,道:“这伙人又去了哪里?武功路数有何特异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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