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难道自己的筋脉真的断了么?
这一惊,混身冷汗渗出。
继又想,担心也是枉然,先下山要紧。
他又蹒跚着,步履艰难地走去。走不动时,便伏在地上休息。这么走走停停,不知什么时候天又黑了。他找了个洞穴栖身,迷糊了一夜,腹中的肌饿使他无法安眠。
天明,他从山洞爬出,寻找野果充饥,在一处绝壁下,寻得一些黄色小果,尝尝味酸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吃了一些下去。胃中有了东西,胃也好过了不少,便又站起来觅路。
他想,大概已经脱出那些人的追踪范围,似可顺山而下了。
他找到一处较好走的地方,便往下走,什么方向也辨别不了,云雾布满山峰,哪还分得出东西南北?
走了大约半个多时辰,他来到的竟是一道绝崖。
天!往下走无路,绝崖之下是万丈深渊,往左往右都是不可攀越的陡峰断岩。那么,只好沿原来的路退回去了。
他仰头一看,来时坡头何其高,哪还有力气往上爬?
他泄气地找个岩石依傍着坐下,无望地呆呆瞧着弥漫飘移的云絮,思绪也像云絮般纷乱。
这次来黄山该不该呢?
他想起临走那夜陈老伯的话。
不过,他并不后悔,有他抵挡那一阵子,总挽救了几个黄山弟子的性命,掌门大概也已经得救。记得仓促间一瞥,掌门似已遁入洞中,想必有秘密通道,可保无虞。
现在,不该气馁,应设法疗伤,逃出绝地,与妖邪周旋到底。
鼓起了勇气,他又往上走,走不了两步,似觉有什么东西在他身后,一回头,把他吓了一大跳。
只见一个龙钟老人,那白发蟠然的苍苍皓首正向他微点,似笑非笑地瞧着他,双目神光奕奕,像是在掂量他这个衣履不全的野小子。
他赶忙一个长揖:“老丈在上,小子这厢有礼了。”
老人手捻长须,点点头:“礼尊长者,孺子可教。只是,你为何来此绝地观山望景?”
钟吟一叹道:“小子并非游山玩水,想老丈出入绝地,定是世上高人,小子不敢隐瞒,实是与人交手战败,落荒而逃,山路不熟,故尔迷路至此。”
老人笑道:“打不过就逃,非大丈夫行为,孺子不可教也!”连连摇头。
钟吟脸一红:“老丈指斥极是,只因小子另有隐情,此身尚不敢暴弃,否则,小子也可拼他两人够本的。”
“有何隐情,从实禀来。”
“是,小子极愿通禀,只是说来话长,得从以往说起……”
“且慢,你先说你在何地与何人动手。”
“小子在天都峰顶,与黄山派共同对付一伙不知来历的强人……”
“你不是黄山派的人?”
“小子不是。”
“你的师门……”老人说到这里摇摇头,“不问也罢,问了老朽也不知,大都是些后生晚辈,谁还会认识他们呢?”
又道:“你已身负内伤,话说多了伤神,也罢,老朽几十年再未见生人,如今你误打误撞来到老朽门前,也算是有缘吧,待老朽与你查查伤势再作理会。”
说完,招招手。
说来不信,老人这么一招,钟吟身不由己像块云絮般飘起,直落到老人面前。
钟吟惊得目瞪口呆,直愣愣望着老人。
老人一笑,慈祥已极,一把抓住他的腰带,便往绝壁之下跃去。
钟吟吓得紧闭双目,但一眨眼就已双脚落地。
睁眼一看,原来是一堵从绝崖中突出的巨石,崖壁上有一丈高石洞。
老人又一跃,便进到洞石深处。
洞壁四处光滑,靠里有一平台,有两丈来宽,丢着些衣物,像似老人坐卧之处。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公孙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