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黎摇头道:“田三爷,阁下所言,恕难从命。”
长江田道:“王青黎,你想不守诺言?”
王青黎凛然道:“王某言出如山,岂曾有过反口?王某并非不守诺言,只是阁下所言,实是虽以办到而已。”
长江田怒道:“你诸多推搪,始终是不肯自废武功,这等言出如山,不如一名狗屁懦夫!”
王青黎苦笑道:“王某并非不肯自废武功,而是武功已废,不能再废一次?”
长江田道:“此话当真?”
王青黎道:“我骗你作甚?我全身筋络已经片片断折,再不能续,不信你可过来察看。”
长江田自忖功力已回复八分,也不怕他突然发难,小心奕奕走到王青黎身旁,蓦地伸手,把住王的脉门。
王青黎也不反抗,任由他的摆布。
长江田抓住王青黎的脉门,不虞他作反抗,细心把脉,只觉他脉息微弱,丹田内空空,血流断断续续,显然筋络真的折断了,恨恨道:“王青黎,你骗得老夫好苦!”
王青黎淡淡道:“王某没有骗你。王某一直没有对你说过武功已复,只是说出不眠道人的名字,你一厢情愿以为而已。”
长江田道:“那你如何吸起大石,以掌力击碎之?”
王青黎笑道:“那自然有人在树林接应,把大石抛掷过来。至于那块大石,却是以面粉所制,漆以白色,黑暗之中,谁也瞧不清楚。”
项庄拿起一块“大石”碎片,放在掌心轻轻一揉,立成粉碎。
长江田怒极,一巴掌掴去。
王青黎吃了一掌,连眼也不眨一记,“呸”声吐出了数颗臼齿,微微一笑,也不言语。
长江田道:“那在树林接应你的人是谁?是燕凌天?他断臂之后,还有此等功力?”要知抛掷大石的力量和方位毕竟与使出“隔空取物”有所不同,那人虽是抛出一块轻若无物的假大石,然而要把大石抛掷得活像被“隔空取物”的内力吸拿,外表看来一般无异,且要骗过长江田这名绝顶高手,那人的功力之高,也绝非寻常。
王青黎笑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你可未免太天真烂漫了吧?”
长江田遭受调侃,不怒反笑,说道:“说得对。”反手拂了王青黎二十三处穴道,再对项庄道:“咱们追捕燕微生去!”
燕微生逃出生天,眼眶含泪,心中似有一股声音在呐喊:“大侠为了救我,不惜牺牲自己。我必定誓杀长江田,为他报仇!”
他只觉天地茫茫,无处容身,不辨方向地跑了许多路,忽地想起:“大侠好端的躲在地下密室,为何走了出来?那么……爹爹呢?”
长江四点穴的手法极其厉害。燕微生估量就是专心运气冲穴,也非得三四个时辰不可。他惦念着父亲的安危,如何等得了这许久?
燕微生由于王青黎舍身为己,怨气莫名,一时竟想不到自己武功未复,暴露了行踪,乃是大大危险之事;一股劲儿便朝铜雀庄附近的字画店中跑去,竟丝毫想不到,自己正身入虎穴!
他走到字画店,站在远处眺望,只见掌柜伏在柜面,睡得正酣。这字画店原来就是伪装,生意太好反倒不便,是以叫价甚贵,平时人客极稀,掌柜睡觉也是毫不出奇之事。
燕微生望了一会,忽觉不对:“这掌柜睡觉之际,何以身体毫无呼吸抽动,这可不妙!”
他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行踪泄露,快步走进字画店,叫了掌柜数声,也不见回应,遂以脸贴掌柜的脸,探其体温,谁料面贴面之下,掌柜的身体立刻软软倒下。
燕微生终于见着掌柜的脸:只见他脸容扭曲,双目圆瞪,舌头长长伸了出来,竟是给活生生扼死的!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跑到后园,只见池水已被抽干,暗门打开。他走进池底,内里凌乱一片;却哪里见着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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