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田悠然道:“王青黎在我的手里。你把我们三人乱刀砍成肉酱也不要紧,只是如此一来,这位大侠可要跟我这恶贼一起陪葬了。”
燕凌天脸上青筋暴现,恨恨道:“你……你这恶贼……”
燕微生悲愤莫名,抽出单刀,大叫道:“让我先把你的臂胳剁下来。你既死不了,你的手下谅也不敢将大侠杀掉。”
燕凌天沉声道:“微生,住手!”
燕微生不敢不听父亲的话,止住刀招,目光如火,像要把长江田活生生地烧死方休。
燕凌天笑道:“你先听我说完这句话,再去剁下这恶贼的臂胳,也还未退。”向着长江田道:“你这恶贼,难道你能找出第二位王青黎出来,再将他杀掉?”
内堂里又走出两个人,其中一位面容枯瘦,步履无力,正是王青黎。小心搀扶着他的女子,却是华黛。
燕微生喜道:“大侠,你逃了出来,这太好了!”
王青黎笑道:“总算王某命大,这老小子害我不死。”笑声虽然虚弱,豪情却未减。
长江田惊愕莫名:“你……你是怎样逃出来的?”
却听得一人道:“是我放的。”
只见项庄慢慢软倒下来,前心凸出了一截剑尖,却是给人从背后刺了一剑。杀他的人和说话的人都是沈素心。
长江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声道:“你……怎会是你?”
沈素心缓缓道:“你杀死了我的父母,我要令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连亲生儿子也亲手杀掉,这才叫一报还一报啊!”
长江田只觉脑中一轰,眼前金星乱舞,强运内功,方才稍减晕眩,说道:“你怎会知道我杀了你的父母?那时你只得一岁,而所有知悉内情的人都已死光了。”
他果然不愧为一代枭雄,身历巨变,只略一失态,立刻回复正常,连声音也不颤抖半句。
燕凌天、王青黎虽是他的对头,也不禁心下佩眼:若然自己身历其境,恐怕也不能如此镇定。以前栽在此人手里,也算不枉的了。
沈素心道:“你记得吗?我的颈项,一直挂着一块玉。”
长江田道:“我检视过那块玉,晶莹通透,决不能藏下任何夹层。”
沈素心道:“可是系着翠玉的绳子,内里却藏着一张薄如蝉翼的字条,那是我父亲为你所杀之后,而你正追杀妈妈之时,她写下来的。”
长江田长叹道:“怪不得你妈妈临死之前,求我留下你的小命吧!”
沈素心道:“我十岁之时,已经知悉此事。然而你财雄势大,武功高强,而且侠名远播,没有人知道你的恶人面目,要杀你谈何容易?更何况,我要的并不是杀你,而是要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使你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均后悔曾经犯下杀掉我父母的恶行!”说到这里,声音满带恨意,令得在场的人均是心中一凛。
长江田道:“所以,你在十六岁时,便委身于我,并撺掇我成立霸王门……”
沈素心道:“不错!我说过,我要你身败名裂。现今姑苏城中,每个人都在读着一封信件,详述你是一名怎样的伪君子,搞霸王门的经过始末,以及这几年来你犯过的弥天罪行。人人读信之后,恨不得吃你的肉,唤你的皮。想来,官府听闻消息,快要封掉你的铜雀庄了。”
长江田喃喃道:“你引我北上杀燕微生,原来便是为了调虎离山。”
沈素心道:“不错,你在姑苏城中,耳目众多,如果有人派发信件,不出半个时辰,这人定然已遭项庄杀掉。你和项庄既已北上,余下的手下,并无高手,我的人总对付得了。”
燕凌天、燕微生同时望向王青黎,三人相视而笑:那些告发信件,却是出自王青黎的手笔。他是江南大侠,由他亲自签名作实,自然更为可信。
当他们躲在水池底下的密室十天,便是天天埋首写信,足足写下了四、五百封之多。燕微生离开密室后,便把信件放在指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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