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散云涵养再好,也不禁勃然生怒,然而这是父亲的五十大寿,不想就此动手,触了霉头,忍住气道:“一川子兄,上清观与回家向有往来,可否给个面子,今晚暂且按下此事。明天以后,再慢慢详谈分解,未知意下如何?”
一川子瞥见王青黎若有所思,似乎不放自己在眼内,更是气炸心肝,怒声对田散云道:“滚开!”
王青黎听着他们争辩,心想:“田三爷此举,想必是以婚姻为饵,坐实某跟他共抗霸王门的大计。嘿,他倒把我戒也瞧偏了,某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汉,有所不为、有所必为,何用受这一套?”只是当此混乱情景,要待出言拒绝长江田的邀婚,非但大损长江田的面子,更会大损沈素心的清白令誉,如何措词,却是大为踌躇。
主家席相距高台最近。席上的连大斤是姑苏巨富,素与长江田交好。他又非武林人物,不知一川子的厉害,眼看一川子如此横蛮霸道,忍不住高声骂道:“小臭道士,你吃了豹子胆,田三爷的寿筵,居然也敢来捣乱,操你奶奶的熊……”
连大斤是粗人出身,靠贩私盐发了大财,一骂起人来,连父母姓名也忘记得一千二净,那里还记得今晚是田三爷的寿筵?连珠炮的粗话卿啪爆发:“……你老子定是生了花柳时操你老母,生下了你这个花柳人脑的儿子,卵蛋一颗镶在喉结上,一颗塞在屁眼内……”
一川子怒不可遏,也不见他身形闪动,白光一闪,已到了连大斤身前。
田散云惊道:“住手!”飞身上前,欲要止住剑招,然而他武功只和一川子在伯仲之间,一川子出手在先,毕竟还是迟了一步。
一川子眼看剑招将及,偏偏刺了个空,抬眼一看,只见连大斤已在三丈开外,吓得眼睛睁大如铜铃,直喘着气。
连大斤身旁站着一名汉子,正是及时将他拉开的王青黎。
一川子怒从心上起,更不打话,双剑交错,如同两道匹练,分斩王青黎颈、胸要害。
王青黎皱眉:“江湖盛传此人滥杀,如今见他出手如此狠毒,果然非虚。今日非得重重给他一个惩戒不可。”一掌挥出,劲道有如狂潮澎湃,雷声随掌而动,一川子剑势立溃。
一川子冷笑道:“胆敢跟我争老婆,果然有点门道!”双剑划出无数剑网,直往王青黎全身罩去,竟比先前两剑快上数倍。
王青黎知他攻来诸剑皆是虚招,只有刺向下阴一剑是实,不闪不浅依样再拍出一掌,却是轻描淡写,无声无息。
一川子那一剑不知怎的,剑光突然歪了,只在王青黎下阴三寸之位掠过。突觉暗涌直台过来,急忙展身后退,饶是如此,胸口已觉翳闷难受。
他出道以来,从未遇过如此强敌,大生凶悍之心,狂吼一声,双剑如同狂风扫落叶,疾卷王青黎全身,每一剑均是只攻不守,凶狠恶毒,大有不杀对手誓不罢休之心。
台下的燕微生心乱如麻。事情大出意外,他又见不着沈素心,只激得心急如焚,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王青黎双掌使出“封”字诀,一川子的绝狠剑招,一招也攻他不入。他舌绽春雷,喝道:“一川子,轮到某反击了!”右脚屈膝上步,右掌随之而动,拿住一川子的右小臂,喀喇一声,一川子的臂骨折断。
他的手再扭,将一川子右剑接向左剑,“叮”声响起,一川子左剑震飞。
王青黎退后三步,冷冷道:“一川子,承让了。”
一川子脸如死灰,左手捧着右臂,麻当声响,右剑脱手坠地,忽听背后“铮”的一声,身后一实,却是飞起的左剑跌下,恰好插回剑鞘。情知武功跟王青黎相差太远,再斗下去,也是自招其辱。
群雄眼见王青黎大展神威,只出一招将一川子打得一败涂地,武功之奇,令人叹为观止,均是不禁大声欢呼。虽然许多人乘兴而来,一心希望夺得武林第一美人回家,然而知悉沈素心将要嫁给王青黎,英雄配美人,自然是天公地道,谁也没有得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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